段小荷这会儿看见秦锐手里的酒就犯怵,万一这回又喝醉做出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就更难跟刘三解释了。
刘三倒是跟没事儿人似的,跟着秦锐就寒暄上了。段小荷在心里嘀咕着,他这会儿倒是大方,等晚上到了不定要怎么折磨人。
“你说什么?”
“啊?”段小荷懵逼的看着他,心颤了颤,难道刚才她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刘三凑近她的耳朵,唇几乎贴上她的肌肤。“晚上,等着。”
她没出息的就红了脸,钱巧巧见了又是一阵打趣,她干脆装傻充愣,不经意的就撞上了秦锐那双幽深的眼睛。心陡然一沉,段小荷慌忙的移开的眼神。
“下回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一件衣服,咱俩什么关系,你不能厚此薄彼了。不用太好的料子和花样,就是也想要美这么一回。”
钱巧巧说这话的时候,还风骚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惹得大家一笑。
刘老汉眼睛亮了亮,脱口就问钱巧巧有没有嫁人的打算。钱巧巧神情一滞,说这会儿自己满门心思都在生意上,不想嫁人。
段小荷见刘老汉的眼神暗了暗,时不时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傻儿子刘大摇摇头叹叹气。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难道他想给刘大跟钱巧巧拉对子?
对钱巧巧的个人感情生活,段小荷是从来都没打听过。只知道她年轻时候死了丈夫,后来就自己做了生意。如果钱巧巧能看上刘大,那是刘大的福气。可人家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能看得上刘大这个脑子发育不正常的傻子。
“姐,我让刘三送你回去吧。”
钱巧巧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听见段小荷的话。她又喊了两遍,钱巧巧才回了神来。
“姐,你怎么了?”
钱巧巧半垂着眼眸,良久了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没事儿,让你家刘三送送我吧,反正来回也用不了多久。”
刘三赶着牛车要将钱巧巧给送回去,段小荷看着还在院子里跟刘老汉喝酒的秦锐,心口一窒也跟着跳上了牛车,说一道送送她。
到了镇上的时候,天色都快要暗下来了。临走时钱巧巧突然拉着段小荷,说让她跟自己住一晚,说说话。
刘三没什么意见,温柔的给她顺了顺额前的刘海。“我明天过来接你。”
“嗯。”
原本是要送钱巧巧的,结果现在变成了送相公。
酒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一直忙到街上都没了人,伙计都打了瞌睡,钱巧巧才让关了门。关了酒楼之后,钱巧巧也没带着段小荷回房休息,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
一直快到午夜子时,段小荷都打了两场瞌睡,才见钱巧巧石化的身子终于动了一下。
“我男人,没死。”
段小荷一下子来了精神,在乡下那种地方呆久了,听多了村东头的姑娘爱上了村西头的小伙儿,村尾哪家姑娘又跟隔壁村的大汉私奔的故事,偶尔也喜欢走进城市听点儿大地方的八卦。
“他娘不喜欢我,他也不喜欢我,于是那个女人就进了门。那女人会写字,会说话,唱歌跳舞什么都会,哄得一家老小都开心。我是个乡下人,除了做饭就什么都不会。他做了生意有了钱,就越发的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带不上台面……后来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全家都高兴极了。”
钱巧巧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段小荷觉得故事就这么断了的时候,她有才接着说:“那天我下地回来,他直接给了我一封休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说我嫁进他家这么多年都生不了一儿半女,现在那个女人怀孕,他要给那个女人正妻的名分。”
这样的故事在二十一世纪比比皆是,段小荷听得都腻了。或许是因为她跟钱巧巧相熟,或许是因为她被钱巧巧的情绪感染,这会儿的她觉得好沉重。
“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我,从我嫁进他们家到被休出门那天,他都没有碰过我,我上哪里给他生儿子!我根本就没有给他生孩子的机会!无后为大,也亏得他能讲得出这样的话来。”
段小荷瞠目结舌,“你要过得更好,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钱巧巧苦笑,“我过的一点儿也不好,从被他休弃的那一刻,我就没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