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再看瑞冬一眼了。
“怎么回事儿?”
小皇帝快步走到她的床边,身上的朝服是熏过香的,他这走路一阵风的把味道也给带了过来,清清淡淡,还挺好闻。
味道!
段小荷浑身一震,脑子里卡住的缕不清楚的地方顿时就清明一片。她快速的垂下眼眸,一颗心跳的突突的。
小皇帝神情,她这会儿的精神倒是好了一些,只是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见她正半坐起来拿着几个软垫往身后塞,小皇帝帮她把垫子弄好,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靠在软垫上的段小荷舒服的哼了一声,反倒是把小皇帝紧张的要死。她傻呵呵的乐了两声,心说这御医太不厚道,昨晚都说了这事儿她会担着的,还给捅到了小皇帝耳朵里,让小皇帝天没亮的就杀过来。好在她睡不着,否则瑞冬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只要你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你这个公主府里的人全都要被砍头的么?”
段小荷眼角一抽,脱口就说:“这两天天太热我就馋冰了,跑到厨房里自己搞了一碗吃……这事儿我是瞒着瑞冬的,谁知道我这身体这么容易就出毛病了。这事儿真不怨别人,那御医也是小题大做,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
小皇帝冷沉着一张脸,哼道:“这种谎话你也敢对我说,你若不是我姐,我管你是死是活。听说你跟上宜坊的掌柜走的比较近?”
段小荷虎躯一震,“御医已经检查过了,那个香包还有那些糕点统统没有问题!海棠跟我情同姐妹,她爹是里长,在村里颇照顾我,我们两家就像一家人……”
“你现在是公主。”小皇帝冷声截了她的话,眼眸里的寒霜带着不容人忽视的魄力。“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样子,你只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认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既然你选择了回到京城来做公主,那些不堪过往的曾经,该忘的就要忘了。”
她的心口狠狠被人闷了一棍子,这也是她当初的想法,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要这些东西。她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她还能在小皇帝跟前说自己想要再回乡下去种田去?
段小荷在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她做不来公主,但是她现在也做不回以前的段小荷了。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她摇头,“我这段时间见过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你都可以去查,她们都是我最能信任的人,绝不会害我。”
小皇帝沉沉的看着她,“最好如此。”
他撂下早朝急急赶过来,见段小荷无碍也就放下了心。只是又吩咐长公主府加紧戒备,不能再有这等事情发生。除了小郡主,其他人的求见统统都给推掉。
小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小皇帝脸色微变,转身快步的就离开了。
瑞冬红着眼睛的跑进来,跪在床前磕了两个头,把段小荷吓得够呛。
“我还没死呢,你这就磕上了?”
瑞冬擦了一把眼泪,多谢段小荷替自己说话。她无所谓的摆摆手,叫小丫头别多想,自己这会儿累了,想歇歇。
随着房门关上,段小荷的脸色骤然一变,之前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失望、痛苦、纠结、愧疚难过,这些情绪统统都只是因为海棠。
段小荷总以为人不管怎么变,心是不会变的。可在刚才自己闻见小皇帝身上的熏香时瞬间就想起昨天海棠来时,她身上那个味道既不像是熏香,也不像是香料,闻起来反而还想些像是草药味。
就这么一刻段小荷几乎就可以认定,想害自己小产的人就是海棠。
连钱巧巧也说,如果海棠的遭遇落到自己身上,自己可没这么轻易的就能原谅别人。她当时还在旁边自嘲的应和一句……
海棠就是她害的,她有什么本事去要求人家一定要宽容大度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段小荷现在恨不得插自己两刀,她这会儿再愧疚再难过再有过多的情绪又怎么样,欠了人家的始终都是欠了人家的。
她的孩子是保住了,可是海棠的清白呢……
上宜坊。
海棠被人一个耳光打趴在了桌上,她捂着脸扭头看着对自己动手的俊美男人,冷笑一声。“只要你愿意,多少女人都愿意给你生儿子,她肚子里又不是你的种,你这么在意有什么意思?”
啪的又是一巴掌,她的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天下女人我都不稀罕,能给我秦锐生儿子的,就只有她段小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