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酒，沈言昭只觉得胆子一下被壮了起来。

她连敌营里的酒都喝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喝了酒，就把这个吃下吧。”阿史那煜抬手示意，站在一旁的人端着个盘子走了上来。

盘子上放着一颗小药丸。

沈言昭：？？？

“这又是什么！！”

“是毒药。”阿史那煜一脸平静，“口说无凭，你们那儿的人向来狡猾，我又如何知道你是真心诚意降服于我。吃了它，若你不背叛我，万事无忧。若你背叛我……毒发身亡。”

……擦。

他还敢不敢再狠一点！！

“那刚刚那杯酒呢？里面又有什么？”她忍不住问。

死都死了，一定要死个明白。

阿史那煜拎起酒坛，表情坦诚：“普通的酒，与我喝的一般无二。云昭，我们不会像你们那样拐弯抹角。”

沈言昭最近一抽。

搁这儿装什么正直人士呢。

侵犯陵炎边境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了？

背后搞偷袭的时候还真不拐弯抹角啊。

她没有点头。

“这毒药若是不按时服用解药，容易爆体而亡。”阿史那煜继续说道，“而解药……只有我手上才有。明白了么云昭？”

“你的命……在我手里。”

他这话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沈言昭的心上。

她看着盘子上的药丸，掩在衣袍下的手微微颤抖。

若是吃下了……

可能真的会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或许是有幸回京的路上，或许会死在京城的门口。

又或许在某日的早朝如他所说那般“爆体而亡”。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那帮讨伐她的好大臣们。

要是能把那阴晴不定的狗皇帝吓到就更爽了。

还是不要了……不能在朝堂，陵冽风看见了肯定会难过吧。

更不能在国师府，小琴那姑娘定然会被吓到。

她思绪飘远，久久没有动弹。

“云昭。”

枭逸轻声提醒。

“嗯。”意识猛然被扯回，沈言昭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想了很多。

眼前仍是那颗药丸。

是现在死，还是以后死？

她伸手拿起了药丸，细细打量。

药丸放在掌心，小小的一颗，也不知道吃起来苦不苦。

那就试一试吧。

她将药丸丢进了嘴里，闭上眼睛直接咽下。

……

是有点儿苦，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苦。

沈言昭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现在也是。

在上一辈子，兢兢业业接戏演戏，为了赚钱，也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开始的那段时间尤为困难，但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后来穿越过来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定要活下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结束。

……遗憾吗？

是有些。

但往乐观处想一想，万一死后睁眼又是熟悉的片场或者家中卧室了呢。

而且……就算不能如约“平安归来”，起码也要“凯旋归来”。

她要活到那一天。

要亲眼看着陵炎边境无事，敌军退散，才能安心合眼。

因为，陵炎有她想要守护的人。

……

沈言昭做了个深呼吸，睁开眼睛。

阿史那煜也在看着她。

枭逸也在看着她。

沈言昭：……

过了几秒，她试探性地开口：“……我脸上有字儿？”

“没有。”阿史那煜移开了视线，又低头给自己添了酒。

沈言昭往后退了两步，这次没有人再拦她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

阿史那煜饮了一口酒：“不吃些东西？”

她扫了一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婉拒：“不是很饿。”

“那就来说说，你对这次战局的看法吧。”他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的桌旁，上面是一面地图。

沈言昭看着地图。

地形与他们所列一般无二，上面也标出了几处对方猜测的他们的驻扎地点和作战线路。

这里就是属于她先前与言如嵚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