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疤痕,却不想在御医的精心看顾下竟一丝也看不出来,诚如它当日并未受伤时一样。
我心情甚好,并着婉情一同去中宫向皇后请安。我伤重的日子,皇后常亲自照料,如今我好了,自然是要谢恩的。
一路上婉情对我的师兄总是赞不绝口,说他如何玉树临风,如何沉着冷静。竟因了我受伤声讨帝后,那气势俨然无人能比。
“连西风都比下去了?”我好笑的看着她。
“倒不是比西风好,”她显然不好意思了:“只是我在宫中这许多年,皇室宗亲,官家公子也见了许多,却没有谁有你师兄这般气度。”
“嗯,师兄他还未娶亲。”我好心提醒,只是可怜了西风了,他的公主殿下要红杏出墙了。
她看了看我,好半天才明白我说话的意思。脸红的伸手打我,“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欣赏他罢了,哪儿就像你想的那般?”
我但笑不语,抬眼看了眼前方,刚好是望月亭。亭中人影攒动,正是我那个玉树临风的师兄冷言,而坐于桌旁的堪堪正是皇后娘娘。
此刻,师兄负手立于桌前,背对着我们,右手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背在身后的左手,一派悠然。
我拉着婉情退至隐蔽处,她疑惑的看了看我,我用眼神示意她前方景象。她看到师兄立刻摆出一副崇拜样,我甚无奈的想,若西风看见此刻的她定会上去立马结果了师兄的性命。
皇后娘娘押了口茶,像是想通了什么,半晌开口道:“本宫不想阿音出宫,诚然这一次阿音受伤是本宫没有看顾好的过失,然而这宫中再怎么样都是本宫说了算,本宫一定不会准许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若有第二次皇后该当怎样?阿音又当怎样?是否还有命挨过第二次?”师兄的语气虽淡然,却咄咄逼人。
“说到底本宫才是阿音在这个世上最亲近之人,出宫后你师父能保证她没事吗?跟着你师父阿音又有何出路?阿音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等遇到合适的人本宫指给她一个好人家,必会一世荣华。”
“皇后以为这皇城可有配得上阿音之人?冷言倒觉得那些成日说喜欢阿音的纨绔倒不及一个关外长大的右翼将军。”看来师兄很是赞成那日天遥为我出头,也很是欣赏他。
“临行前,师父以为阿音真的不能挨过这一关,曾嘱托冷言问娘娘一句话。”师兄移步到亭边,看着面前的湖水。“娘娘当初答应师父定会护妹妹周全,结果如何?”师兄顿了顿,“娘娘也曾答应护阿音周全,如今又是如何?”
秋日无风,湖面并无半点涟漪。皇后却平白的打了个冷颤,她脸色略显苍白,嘴唇动了动,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师兄的气度果真如婉情所述殊无二致,字字玑珠,呛得皇后哑口无言。只是我不太明白师父口中的妹妹是谁?难道师父的妹妹也曾在这皇宫之内?不会也死于非命了吧?
芙蓉花开的时候,我离宫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这几日了。我虽舍不得这宫中一众与我交好之人,尤其舍不得天遥。但是我与师父已分别三年多,如今他老人家终于想通了要见我,我怎好不给他面子呢?想想让他想通了的理由竟是差点搭上我的小命我就气不顺,总想着见着他定要好好算算这笔账。
大概是我要离开的缘故,璟天,璟钰来得勤了些,就连从不愿主动踏入我紫竹宫的天遥都顺道和西风常来做客。
那一日,璟钰并着李梁将早前要送我的笔墨拿来,正好当时天遥他们都在,连平时甚忙的太子殿下都来凑热闹。众人分坐两旁,明显彼此心有芥蒂,说话也不是那么客气。我见他们早没了年少时的要好,总觉得心下怅然。看了看身旁立着的清影,她目光正有意无意的瞟向李梁。
自珍妃离世她便跟在我身边,听说我要离宫,她就表明定要陪我一起去。可看如今这光景,我要是带她走了,怕是要活活拆散人家了,多造孽啊。
“这副笔墨早该给你的,哪知拖到今日。”璟钰淡笑着将东西奉上。
我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果真是好东西。“谢了,景宝斋的东西果真是好的。”
“你要不要试一试?”璟钰略有期待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众人,突然看到了一直默不言语的天遥。“记得那日你请我过府看这宝贝的时候,天遥也在。”见我提到他,他慢慢抬起头来。“当日我说过的话你可曾记得?”
“你当真要给我画扇面了?”他挑眉问道:“只是这是蜀王殿下送你的东西,我怎好第一个得了这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