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暖的笑,倒是吓了我一跳。我可是好几天没见到他的笑容了。
“不带您这么耍赖的,我一说不像,您就说画的不是我。”我不依。
师父收了最后一笔,将笔搁置一旁。“你今日怎么这样闲?你师兄呢?不在家吗?”
“我打发他出去买菜了,今儿个我们吃暖锅。”我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塞进嘴里。
“这主意倒是不错,”师父也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一会儿叫映芳过来一块吃吧,她也许久未来了。”
“我也正有此意呢。”我将头转向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苹果,摆出一副求教的姿态。“师父,为什么这些日子映芳不怎么来了呢?有时候即便我盛情邀请,她也都婉言拒绝?”
师父听我这样问,愣神了半天,训斥道:“那你就多邀几次啊,人家小姑娘腼腆,矜持还是要的,你以为谁都像你呢?”
他这样说完,我啃了一半的苹果一下子噎到了,憋的满脸通红。师父却理都没理我,径自起身出去了。我强行咽下那口苹果,将剩下的一半毫不留情的朝他扔了过去。可他却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反手接住了。打眼瞧了瞧,嫌弃的说:
“这啃得也太难看了,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儿女孩儿的样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回身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吩咐:“你赶快去把映芳找过来吧,让为师也换换心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收了两个男徒弟呢。”
“老头!”我气急败坏的吼道,可是他却脚底抹油,溜了。
我冲冠一怒,风卷残云般杀了出去。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老虎不发威还把我当病猫了。这哪儿是我师父?有这样当师父的吗?我怎么就瞎了眼,收了这么个师父?
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去采买的师兄踏着晚霞回来了。彼时,我,师父和映芳早已准备停当,围坐在火炉旁磕着瓜子。师父和映芳还真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从他种的花花草草,到养的各种鸟儿。甚至还计划着来年春天在院子里种菜,说是要自给自足。
我听得云里雾里,都快睡着了。百无聊赖的将手中的瓜子抓了几颗扔给前几天师父救回来的受伤的小松鼠。小家伙见有吃的,抬起两只小爪子啃了起来。嘿,这小家伙嘴还挺勤快,吃东西这么快呢。我刚起了兴致,余光见着师兄的身影由远及近。像是遇着救星一样,我箭一般冲了过去,讨好的接过师兄手里的东西。
“师兄,你可回来了,累坏了吧?”我殷勤的自己的都要反胃了。
师兄却一副千年不化的冰脸,“你又被排斥了吧?”
师兄果然是世外高人,一语中的啊!我如今越发觉得师兄的造诣都要高过师父了。
“是啊,自打映芳来了,我就成了不招人待见的人了。”我委屈的撇了撇嘴:“师父他今天竟然说我不像女孩,说不知道的以为他收了俩男徒弟呢。”
“师父向来口不对心,其实谁在他心里都没有你重要。”他抚了抚我的头以做安慰。“好了,咱们吃饭吧。”
“好啊!”一提到吃,我就把所有的委屈都抛诸脑后了,兴高采烈的跑回桌旁。
此时,暖锅里的水刚好烧开了。坐下后才忽觉,我们似乎有段时间没有在一起这样吃饭了。席间,映芳时不时的将目光飘向师兄,师兄却只是默默的吃着,并不与她有半分交流。
师父看不过在一旁打着圆场:“冷言,映芳爱吃肉,你帮忙放点儿。”
谁知师兄抬手将自己身边的一盘肉放在了师父面前,没有半分要帮忙的意思,弄得师父好不尴尬。
“那个,呵呵,高伯伯给你放吧。”师父不好意思的看着映芳,伸手将肉拨到锅里。
映芳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看如今的情形,想来这几日师兄对她定是冷淡至极。这一顿饭吃下来,一点也不热闹,搞得我也没了初时的兴致。
我想起那一晚听到的他和师父的对话。我不是不知道这几日师父的异常举动是因着什么。根据他们谈话的内容,我隐约猜到师兄应该就是当年传闻中陈朝遗孤的后人,而他要杀的那个人怕就是皇上了。
王朝更替,时代变迁。大琼建国到如今不足百年,对于前陈的忌惮却未减分毫。看来,开国皇帝对于夺得陈朝江山这件事,并不做得十分光明磊落。不然也不会赶尽杀绝,甚至后世皇帝连听到冷这个姓氏都要追根纠底。而师兄顶着这样危险的身份,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若不是皇室逼得紧,他又何苦遏制自己对映芳的感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