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他的模样和父皇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再加上皇后的挑拨,所以他自幼便受冷落,失宠于父皇,一年当中能见到父皇的日子不超过半个月,父子关系如此冷淡,根本激不起半分想念之情。mijiashe.com
而唯一的兄弟——太子应延束,对他更是轻蔑,虽然同父异母,但两人之间实在挤不出一点手足之情。
其他尚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平时也不曾关心往来,在她们嫁出宫后更是几年见不上一面。
想念亲人?这对他而言真是极为陌生的情绪,而有亲人可以挂心想念,是件幸福的事吧?
他紧绷的面容缓缓平和了下来。
“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朕就成全你,明日你就到陵园守陵三年!”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飞霜亭。
曲密慢慢直起身子,怔然遥望着那一抹明黄消逝在雨夜中。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没有生气、没有暴怒、没有斥责,他放过她了。
缓缓站起身,她轻轻揉着疼痛的膝盖,思绪仍在方才发生的事情上打转。
她实在看不透应雅束这个男人。
说他冷漠,他抱着她亲吻时却炽热如火。
他残暴吗?方才他明明可以用他的身体狠狠撕裂她,但他并没有。
无情?让她守陵三年,可以算得上他对她的无情吗?
她想得出神,直到细碎的脚步声唤醒了她。
“穆公公!”
看着来人,她微感惊讶。
但见他一手撑着伞,另一手还拿着一把伞,脚步快疾地朝她走来。
“奴才是给小主送伞来的。”穆良把手中的伞递给她。
曲密微讶,他理应护送皇上回无极殿才是,而他们才刚刚离开,不可能这么快回到无极殿又转回来。
“皇上呢?”
她接过伞,疑惑地问。
“皇上要奴才送伞给小主,奴才这会儿要赶着回寝宫侍候皇上了。皇上一路淋着雨回去,若不好生照料,生了病可就不好了。”穆良说完,慌忙地转过身急急离去。
曲密的心头剧烈地一震,她想不到他会这么做,怔怔盯着手中那把伞,一股暖意在心底缓缓漫漾开来,朱唇也悄悄浮起一抹不自觉的羞涩浅笑。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在天亮前停了雨。
所有准备出宫的宫嫔们全都在彤云宫外头泪眼话别。
“密姐姐,这一别,咱们从此再无法相见了。”花婉露脸色凄惶无助。“想不到我竟要在‘无尘庵’内了此残生。”
曲密虽然幸运得可以只守陵三年便能返家,但对姐妹们从此与世隔绝的无望命运也感到悲伤黯然。
“婉露,你……你要好好保重。”
曲密心头难受不已,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主子,山中夜里寒凉,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玉锁含泪道。
曲密点点头。
玉锁是小宫女,不必随她们出宫,而宫嫔离宫之后自然也不必有人贴身服侍,所以眼前不只宫嫔们相互道别,各宫嫔们也各自和自己的贴身宫女话别,场面有如生离死别般哀伤悲凉。
此时,穆良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地把曲密唤到了一旁。
曲密心下惊疑,暗忖着,该不会是应雅束反悔了他的承诺?
“皇上一早接获消息,就立刻命奴才来告诉主子。”穆良急急地说道。
“什么消息?”
她眼皮忽然一跳,心惊地问。
“曲大人全家遭难了。”穆良低声道。
“什么?”曲密一时没能弄懂他的意思。
“曲大人一家都被盗贼杀害了!”穆良说得更清楚些。
曲密惊骇不已,仿佛有雷在她头上猛烈地劈下。
“什么?求你说清楚一点!”
曲密疯狂地拉扯着穆良,几乎崩溃。
“听说有盗贼闯入曲大人家,见人就杀,无人幸免于难,皇上得知后已经紧急派人前往处理此事了,请小主节哀顺变。”穆良感叹地说道。
曲密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心如刀割,胸口像被硬生生扯开一样疼痛,眼泪夺眶而出。
爹、娘、兄长、嫂嫂、小侄儿、小侄女,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
她无法相信!她无法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
曲密心痛得有如万箭穿心,她凄厉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