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如既往直奔那间老板专属包厢,又是好巧不巧,撞见了正在屋里喝闷酒的某人。
不对,是某两个人。
程成看见林语妃进来,惊得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而旁边,周哲显然已经喝多了,紧闭着一双好看的眉眼……
她眉头一皱,下意识要上前去拉他,却被程成叫住了。
“林大小姐,不至于逼迫他至此。他反正也睡着,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哲哥刚刚喝了太多酒,我好不容易哄着他睡下,您行行好,我们出去聊。”
林语妃这才没说什么,和程成转身去了另一间豪华套房。
“我是……怕他做噩梦。这么多年,习惯了。”
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记忆里,上学的时候他的确是会经常做噩梦的,每次叫都很难叫醒。
一旦陷入梦魇,他浑身颤抖,手脚冰凉,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瞧着无比可怜。
现在她的立场……她哪有立场关心他呢。
于是她轻轻咳嗽两声,立刻岔开话题。
“你怎么还敢收留他呢?若是你站在我这边,你不该对他留情才对,一个叛徒……”
叛徒两个字被林语妃咬得很轻很轻,这莫须有的罪名,终究是让她心疼。
程成并不戳破,只是交上一沓厚厚的资料。
是这两个季度的营业额,周哲十分讲信用,把自己未在场要程成顶班的营业额都记在他旗下。
但是营业成绩却还是遥遥领先。
“小姐,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
“林大小姐?”
程成的声音变了个调子,可以想到,如果她若不应,下一秒手里的果盘怕不是就要打过去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赢了,那这极夜是该给他。”
“你替我把交接的手续办了吧,从此以后……”
林语妃本来想说断了和林家的关系,却又想到,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用自己的资金创办的。
和林家、艾家都没有一点关系。
还好,我终究是把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东西留给你了……
……
醉酒以后,周哲就睡得很不安稳,一重接着一重的噩梦接踵而至。
梦里的他还是七八岁的孩童模样,被困在一间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里,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一转瞬,他又来到了下雨天的屋外,倾盆大雨浇头而下,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四面的黑暗化作咆哮的巨浪朝着他步步紧逼,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抖得愈发厉害,身体的温度也在急速下降。
他听到脚步声,尖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似乎又在漫无目的地奔跑,不知道在追逐着谁的魁梧身影,一次次追上,一次次又被重重推坐在地上。
他想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感觉到,渐渐的,溺水般的窒息感由脚底蔓延到了发丝.......
下一秒忽然有一把透明的雨伞罩在了他的头上。
雨滴似乎静止了,至少不在胡乱往他的身上、脸上乱拍。
他仰起头,看见一个宛若神明的女孩子,尽管神明微微掩着嘴巴有些嫌弃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离得很远,他还是感受到了她身上光芒的温度。明明她并未伸出手,他却觉得已经有双无形的手,把他身上的水都拍了个干净。
“你叫什么名字?”
“周柘。”
“是哪个柘字?”
“木头的木,加上石头的石。”
“你怎么可以用和他一样的字,以后就叫周哲吧,哲学的哲。”
“小哲,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长得很像他。不笑的话,会更像一点……”
……
她的声音和模样又一次重叠了起来。
忽然间,似乎有人从身后推了他一把。
周哲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
明明很久都没做过类似的梦,可大概是昨天那画面又刺激他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睁开眼,昏暗的包间里空无一人,不对。
他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香味——是她的!那是小姐身上的味道。
她来过。
周哲抱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