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筠行至御书房门前时,就见工部尚书为首的几位大臣正从御书房离开。
进入御书房,只见瞻帝坐在御案前愁眉不展,茶盏里的茶水早已凉透了,向来人精的大太监魏祥立在旁边像雕像一般,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惹了皇上的不快。
萧瑾筠行至御案前,给瞻帝请安后,瞻帝从愁绪中挣脱了出来,看向萧瑾筠。瞻帝一向是一位好父亲,这一点未能因他荣登大宝而改变。
瞻帝收拾好心态,开口道:“二郎来了!这个时辰不是应在陪你母后吗?”看见萧瑾筠身边跟着提着食盒的随从,感叹道:“又是你母后吩咐你来的吧!不必忧心朕,朕忙完后自会歇息!”
萧瑾筠吩咐宫女将乌鸡汤给瞻帝添好,开口道:“母后担忧父皇忙于国事,废寝忘食伤了身子,让儿臣将这汤给父皇稍来,不过儿臣可不是因此而来。”
萧瑾筠从小就随父亲行军打仗,可以说是瞻帝一手带大的,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获过不小战功。
父子感情深厚向来是有话直说,萧瑾筠开口道:“如今天下初定,已无过多战事可打,儿臣随父皇在疆场上历练的本事已无过多用武之地!听母后说起前朝有事令父皇烦心,儿臣想为父皇分忧!”
听了萧瑾筠的请旨,适才还愁眉苦脸的瞻帝豁然开朗,眼下不正好有个好人选吗?
随即开始给萧瑾筠讲起了朝政,“今日八百里加急来报,南方春来持续暴雨,渝河决堤,洪水从渝河倾泻而下,淹没了邑州不少村庄,现在需朝中派人前去赈灾。”
听瞻帝讲述一番后,萧瑾筠模糊的记忆中似乎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开口道:“夏秋多洪水,冬春向来少雨,此时决堤确实将人打个措手不及。”
瞻帝见萧瑾筠除了领兵打仗、上阵杀敌,居然还懂农时很是欣慰,“父皇也是忧心如此呀!工部尚书是两朝元老,年事已高,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他那把老骨头也不能在外面折腾了!”
“工部左侍郎虽然年轻,但是做事无功无过也是墨守成规之徒,难有独到的见解,邑州的情形尚不明朗,派他前去不知是否中用。”
萧瑾筠听后向瞻帝请旨,“父皇,现在正是春耕时节,邑州受洪水侵扰,若灾患能及时控制,尽快重建村庄,能尽快恢复春耕,重新播种谷物,粮食或有减产,但不至于颗粒无收。若救灾不及时,这一季将毫无收成,到时候将饿殍遍野。”
“大昇才建朝三年,国库尚不宽裕,只怕到时候也拨不出多余的银子赈灾,最好是能将灾患控制在源头,尽快春种!”
见萧瑾筠如此懂得民生,有点出乎瞻帝的意料,“吾儿怎对民生如此熟悉!”
上辈子萧瑾筠做了快二十年帝王,励精图治,对国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这些都不能对瞻帝说,便借口道:“儿臣一路随父皇征战,如今远离战场,已经过了三年安逸的日子!”
“这三年来,太傅除了教导儿臣为君之道,也会教导儿臣体察民情,儿臣闲来无事除了练武,也会查阅各种书籍,实地走访民情,希望有朝一日能替父皇分忧!”
瞻帝听后哈哈大笑,“吾儿甚得朕心!早知你有这般本事,为父今日就不用这般发愁了!”
接着又吩咐道:“来人,拟旨!封二皇子为钦差前往邑州赈灾,封工部左侍郎李恒为副官,尽快准备好赈灾所需的银两和物资,即刻启程。”
萧瑾筠单膝跪地接旨,“儿臣领命,定不负众望!”
领旨后,瞻帝又拍了拍萧瑾筠的肩膀,“今日天色已晚,你就留宿宫中吧!此去赈灾,怕是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明日去与你母后好好道个别再离宫。”
萧瑾筠转身离开,瞻帝欣慰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与魏祥听,“朕的皇儿真的长大了,可堪当重用了,朕可以放心的放手了!”
魏祥虽知道皇帝宠爱二子,但这次见皇帝说得这般直白心中还是一震,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居然如此信任萧瑾筠,父子之间毫无隔阂,怕是等二皇子赈灾回来就是要封为太子了。
为瞻帝递上茶盏应和道:“二殿下年纪轻轻就这般能干都是皇上教导有方,皇上正值春秋鼎盛,等二皇子赈灾后回朝皇上还有大把的时间教他呢!”
瞻帝接过茶盏,朝着魏祥说道:“你个老奴,不必如此宽慰朕,朕的身子骨自己清楚,就盼着二郎能尽快堪当重用!”
“之前觉着他还小尚未交待他大的差事,未想他竟然如此聪慧,我也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