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杀戮,便学会了珍惜自然界的一草一木。
有时候有些人附庸风雅并非矫情,而是面对美再难以麻木。
“荡涤心灵,仙君说的不错。”尉迟冷枫想或许此为此行最大的收获。
“九华君何时学会忧国忧民了?”仙君依旧不依不挠,讥讽道。
尉迟冷枫则笑笑,说:“仙君严重了,我不过是看景色美,一时感慨罢了。”
“如斯感慨莫不是心虚了?”
尉迟冷枫掀开锦帘,朝车窗外指了指,说还远,还来得及。
仙君投眼望去,见高地枫叶间隐约有一小亭,碧瓦朱柱的煞是好看。
“便是那么?”他问。
“八九不离十了吧。”尉迟冷枫不肯定,他只是听漠竺提及群英会聚首之地多数是雕梁画栋的亭台楼榭,猜的。
“原来你也不晓得。”仙君逗他说。
“我初来乍到怎晓得?仙君若是胆寒完全可以弃车而逃,自个儿回弘农去!”
“要逃亦要把你这厮一并捎上。”
“別,我还要护好离珠雀巢的众女子,现下可一名贴身跟着的都没有。”
“除了你,不是还有我?”
“在其位谋其职,仙君记得才好,莫动不动走为上策。”
“无论如何,殊途同归,其致一也,不是么?”
“若道不同便不相为谋,反正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了!”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的仙君此时发话了,“都消停会儿。”
他不怒自威,拌嘴的两人立马收声,车厢内清净下来,只闻得车外笃笃马蹄声与扑扑风儿声交相呼应着。
尉迟冷枫一直静思不语,过了会儿才说了句“你去罢”,他要仙君坐前头去。
仙君点点头,到车板子上与车夫一左一右。
落坐,他要来鞭绳,一边甩着一边吆喝着,马儿疾跑起来。
仙君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急切到底是赶车人要去瞅瞅凉亭上头是何许人也太过心急,还是车中人已然相思难耐?总而言之,立见分晓。
“至于心事,我猜应当是好事、喜事来的。”他狡黠一笑道。
尉迟冷枫见仙君脸色一红一白的,估摸着是被这人给说中了,遂顺水推舟问是何喜事。
仙君瞥尉迟冷枫一眼,欲言又止,只道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
“这两位是……”尉迟冷枫转而问仙君身后的沅与漓是何人,仙君回说是随从与书童,尉迟冷枫啧啧称赞道:“仙宫果然人才辈出,连仙童都如此不俗。”
沅与漓忙故作谦虚地微微躬身,不敢直视“主公”。
“莫说,他俩瞅着与九华君还有几分相似哩。特别这位……书童……”
仙君吐着酒气说。
沅欠身回道:“仙君这话便是折煞小的们了,小的们又怎配与主公相提并论呢?”
漓跟着说:“是啊是啊……”显得格外紧张。
尉迟冷枫见状忍不住再次大笑,拍拍他俩肩膀安慰道:“说笑说笑,莫慌。”转头问茞道:“仙君不介意罢?”
仙君说:“他俩尚小,不谙世事,诸位多多包涵。”
“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我看统统都生到仙宫去了,仙君当真会教人。”
“人本多情,何况秀色可餐。”仙君这话似是说那风流才子,但更多的像是在说他自己,语气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