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虽然在距离开学还有很多天的时候,赵晗就做好了要住校的心理准备。
可是当她看到除了她的位置以外,另外三个床铺空空如也,还是在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这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离别愁绪,在父母送她去到教室又离开后达到了顶峰。
她望着教室窗外走得越来越远的父母,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宿舍出来前,宿管阿姨告诉赵晗和她的父母,按分寝室的原则——四人一间,但是分到赵晗的时候,刚好没有那么多人了,所以就给这个四人间里安排了两个人。唯一不巧的是,住在这间宿舍的另外一个女孩没有来学校报到,所以暂时只得让赵晗一个人住在这里。
赵晗端坐在课桌前,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课本看,思绪早就飞到了九天云外。
第一次离开家就要面对着有三个空床板的宿舍,这个学校里她唯一认识的两个人也被分在了别的班级。
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因为来得早的缘故,教室里的人还不是很多。赵晗低着头,以为不会有人看见她哭的样子,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她也实在觉得开学第一天,被人看到在偷偷哭鼻子很丢脸。
“喂,你叫什么名字。”
赵晗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生正望向她,他看到赵晗的目光后,又朝赵晗伸出手,摊开手掌心是一包纸。
那一刻,一种窘境被别人看破的尴尬之感顿时涌上赵晗的心头,她想到自己哭得发红的鼻头,泪痕交错的脸,强装镇定,正准备说话,又听到对方发声了。
“你怎么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上学还哭鼻子啊?”
霎时间,赵晗的脸就因为窘迫变红了,既是因为尴尬,也是因为被别人挑破窘境的愤怒。
赵晗再看向他手中的纸巾,一时间觉得这纸巾因为他的主人的缘故,连带着也变得可恶起来。
这个人真的很可恶。
想到这些之后,赵晗连和对方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变得冷硬:“你叫什么名字,你上课说话,我要记你的名字。”
那人立刻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赵晗背过身去不再理他,自己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干了眼泪,因为这番对话的打搅,她一时也没有了想哭的感觉。
“我好心给你递纸巾,你还要记我名字,班主任亲派的纪律委员了不起!”
听到这话,赵晗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并没有打算记他的名字,但他这么一说,她反而真的有了一种要逗弄他的心思。
“你不说是吧,我问你同桌你叫什么名字。”
被无缘无故波及到的另外一个男孩,茫然地看看赵晗,又看看同桌,最后才仿佛做了个巨大决定的样子,说:“我不知道。”
赵晗看着对方的脸,真的很想冲过去撬开对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你们俩刚刚坐在我后面聊了那么久,哪怕我哭了半天也听见了你们的欢声笑语,你竟然说不知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灰卫衣的男孩看了他同桌一眼,“我叫赵禹。”
听到这话的赵晗,立马就说:“赵禹是吧,我一定和班主任说你说话。”
说完就回头的赵晗并没有注意到,那灰卫衣男孩说完自己的名字后,他的同桌难以置信的表情。
后来的几天里,男孩仿佛向找到了一种乐趣一般,故意在下课的时候跘赵晗一下,或者在赵晗要走出教室的时候突然跑起来,赶在她之前出门,再或者是在自习课上讲话、吃零食,诸如此类的行为,每天都要发生好多次。
教室里经常传来赵晗愤怒的声音。
“赵禹!”
“赵禹,你在干什么!”
“你有完没完!”
“我要记你的名字!”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无厘头的事情发生,赵晗很快也不再被离愁牵动着情绪,她还认识了隔壁寝室的宋倩倩,有了伙伴之后,高中的生活才真正在赵晗人生的书里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三天之后,赵禹像玩腻了一般,在某次赵晗再次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郑重其事地说:“你别在叫了,我真的不叫赵禹!”
赵晗自然不信,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写下了“赵禹”两个字。
“我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