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彼此看一看,听话地告退,他们不担心明远会对郑鹰不利。
郑鹰来到朔风关的时候,人就剩下一口气了,明远召集了一切能找到的郎中,为郑鹰续命。
亏得郑鹰是军伍中人,身体强壮,那一箭未命中要害,才让郑鹰捡过一条命来。
亲兵们更担心将军与他们的未来,如今东胡肯定是回不去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房间中飘荡着淡淡的药味儿,明远与郑鹰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明远才说道:“东胡王下令,将你部族的人打散发往各个部族中,成为奴隶。”
郑鹰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珠都未动一下,见他不说话,明远又说道:“郑鹰将军的子女被东胡抓住,处死,尸体悬于东胡王庭之外。”
郑鹰的眼珠微微转动,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说道:“努尔呢?大王……东胡王将他怎么样了?”
明远转过身去,说道:“努尔将军力战而亡,被枭首,悬挂于东胡王庭之外。”
郑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说道:“怎能如此?他怎么如此狠心?努尔为东胡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非人也!”
郑鹰已经做好了努尔被杀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努尔死后还要被欺辱。
努尔是郑鹰最得力的臂助,可以说两个人的感情亲如兄弟,努尔失去了子女,都未有失去努尔来的痛心。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是我的错,我不敢轻信于你,更不该不听努尔的话,轻信东胡王!一切都是我的错。”
闻言明远深吸一口气,幽幽说道:“郑鹰将军,你我各为其主使用计谋手段本官从未有过手软,但连累你子女受害,吾心中有愧,向你赔罪。”
明远弯下腰身赔礼,却听郑鹰声音喑哑地说道:“此事……怪不得你,倘若我更警醒些,倘若东胡王能信任我,都不会有这些事发生,至于连累了我的孩子,更不是你的错。”
秦军犁庭扫穴尚且不会杀死小孩儿,但东胡王却对东胡的孩童下死手。
郑鹰平息了一下情绪,问道:“明大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何会让东胡王认定,我与秦军暗中勾结?”
明远将他的计策,从最初红山设下宴会开始,一直到送给郑鹰的礼物上的玄机,以及派遣骑兵,特意将“密信”送到了东胡王的手里一系列的布置都讲述了出来。
末了明远说道:“只可惜那骑兵为了演得真实,中了东胡兵一箭回来便重伤不治死去了,他没看到他的战果。”
郑鹰笑了,不过是无奈地苦笑:“仅仅耗费了一人的性命,就让东胡内部生乱,损失惨重,明大人你好厉害的手段。”
郑鹰是真的佩服明远的手段,同时对明远也有了深深的恐惧。
当面锣对面鼓的对战,郑鹰自信不会输给辽西郡的任何一个将官,但明远根本没有给他正面进攻的机会。
他不过是用了些计策,就让东胡王自断臂膀,这里面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明远的计策环环相扣,令人防不胜防。
明远摇了摇头,又问郑鹰:“郑鹰将军,你已经无法返回东胡,今后有什么打算?”
郑鹰想了想,说道:“我已经是个无根之人,无处可去,或许会往卫氏朝鲜那边去看看,从此浪迹天下四海为家。”
明远眸子一动,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郑鹰将军何必要遮遮掩掩,你与我说的不是实话。”
郑鹰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有些兄弟跑去了那边,我要去找到他们,凑集百八十人到了卫氏朝鲜,或许能够有机会东山再起,杀东胡王报仇!”
明远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说道:“郑鹰将军是大才,我与你一见如故,前往卫氏朝鲜的路吉凶难定,再说,就算你杀回来说不定猴年马月,那时候东胡王说不定都死了。”
明远一步步开导郑鹰,毕竟,他花费了这么大力气救治郑鹰,可不是为了让他自暴自弃的。
明远继续说道:“我欲三年之内踏平东胡王庭,将东胡划入我大秦的治下,若有郑鹰将军相助,一定能事半功倍,我想请将军加入我大秦,成为我大秦的将官!”
郑鹰其实从明远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猜到了明远的意图,但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曾经郑鹰与秦军打生打死,现在却要加入秦军,将矛头对准东胡那片土地。
郑鹰正在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不多时白麓走了进来。
白麓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