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一个下午,护工阿姨帮病床上昏迷着的乔稚月擦好身子,换好衣服后,打开了病房门。
“李阿姨,谢谢您了。”江北淮一直在门外等着。
“不用谢,客气了。我用了您说的方法,隔几个小时就给这姑娘用温水擦身。我感觉这姑娘体温已经慢慢降下来了,身上没有那么烫了。我估摸着她快醒了。有你这样的老公是她的福气啊!”李阿姨一边收拾着毛巾,一边笑道。
江北淮明显愣神了“啊?啊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李阿姨只停顿了一下,就回道“哦哈哈,没事,小伙子。现在她还是你女朋友吧,快了快了。”
江北淮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是女朋友吗?好像也算啊,毕竟从小订了娃娃亲嘛。
思及此,江北淮竟有些脸红,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阿姨走后,他踱步到她病床前。他用着之前看到的方法给乔稚月的手也做着按摩。
乔稚月刚晕倒那会,他急得扯着嗓子大叫医生,抱着她直奔抢救室。后来,她发起了高烧,烧了整整两天,今早才渐渐退了下去。
只要一切体征正常,那她,就快醒了吧……
江北淮轻柔地按摩着,看着她依然白皙的脸色,唇瓣上也无甚血色。
他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去倒水。
她的嘴唇有点干了,听护士说,昏迷的病人不能喝水,但是可以用棉签蘸水涂在病人嘴唇上以作湿润。
江北淮熟练地调好水温,不烫也不冷。他这才端着纸杯,拿上棉签,走去了床头。
正当江北淮用沾了水的棉签靠近乔稚月的嘴唇时,乔稚月竟悠悠转醒。
江北淮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两人四目相对。
还没等江北淮惊喜乔稚月醒了,却见乔稚月猛得坐起,挥手打掉了江北淮手里的纸杯,里面的水瞬间溅了江北淮一脸。
江北淮立即用手胡乱地擦拭了进入眼睛的水,忍着不适看向某人时却发现乔稚月缩在床头,用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乔乔?你怎么了?”
江北淮往前靠近一分,乔稚月就瑟瑟发抖地往后退缩一步。江北淮慌了心神,立即叫来医生查看。
彼时,乔稚月抱着膝盖,坐在床头,警惕地看着所有走过来的人。她不让任何人碰她,只要一触碰她,乔稚月就会发疯似的躲开。
几个医生在那看了半天,硬是没能碰到她一下。
门外,主治医生在与江北淮的对话。
那日抢救室外,护士出来问乔稚月家属在哪。可是,她身边好像真的没有亲人了。
江北淮便跑上前道“我,我是她家属!”
护士看了江北淮一眼,“你,你是她什么人?”
江北淮一时愣住,但随即反应过来“我和她是要结婚的。”
“哦,你是她老公是吧!”
“啊?啊,对!对!”
所以这几日都是由江北淮这个家属陪床。
医生和江北淮聊完后,大家都离开了。
江北淮关上房门,不让外界的干扰再刺激她。他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不烫的水。然后,拿着纸杯在乔稚月的视线范围内,将纸杯放在了离她较近的床头柜上。
之后,江北淮又慢慢退后,在离她一定距离后,才开口道“我不过去,你喝点水吧,你嘴唇有些干了。”
乔稚月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又看了眼水杯,仍然没有动。
医生对江北淮说,看病人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从她醒后对江北淮的态度来看,也不排除有失忆的可能。毕竟此前乔稚月因乔母,头部受到过撞击,后来又高烧不退。但这些都是推断,如今病人不让医生靠近,也无从检查。
“乔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江北淮。”江北淮站在远处,放轻声音向她问道。
可乔稚月还是冷冷地看着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眼神里没有温度,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世界一样。这一刻,江北淮确定,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