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纯棉的吧?大家洗这种纯棉的衣服,会有开水吗?”
众人纷纷摇头,“怎么可能,要缩水的呀。”
“就是,别说开水了,就是热水都不行的。”
“看到没,这样简单的事情,丑八怪一个给人做保姆的还不知道。把主家的衣服弄成这样,非说是我们家面料的问题。是不是想抹黑我家生意?!”
众人纷纷点头。
柳永梅哪里还沉得住气,刷地打开门。
“哎哟,终于舍得出来了,是没脸见人吧?!我要是你,我出门都把脸捂上!”刁秀芹嘲讽拉满。
没想到泼妇今天思路挺清晰,再这样说下去对柳婷名声不好。
所以柳永梅打算换个策略,指着刁秀芹骂:“哪家的疯狗,大清早跑别人门前乱叫!也不知道拿根链子拴好!”
要是以往被这样骂,刁秀芹肯定已经扑上去了。然后俩人撕打在一起,最后被邻居们分开,各劝几句,事情就这样过去。
可今天剧情显然不是泼妇流,刁秀芹似笑非笑地扬着手里的衣服,“赔钱!”
“我看你是想抢钱才对!”柳永梅又往前凑了凑,等着对方伸手挠自己。
没想到刁秀芹反而拉开距离,哈了声,“不赔是吧!行,那我一会去你家馄饨摊上,学你家黑心眼的丑八怪,说馄饨馅里掺了烂肉。”
别说柳永梅,就连看热闹劝架的邻居都倒吸口凉气。
“秀芹,可不能这么做,太缺德了。”有人劝。
刁秀芹讥笑地斜着柳永梅,“是吧,是挺缺德的吧!你家缺德玩意昨天就是奔着毁掉我家生意去的!我还只是要你把她讹下的钱吐出来,没让你赔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好的了。”
后半句是她听了儿媳妇的转述后改了改。范丽的原话是:“昨晚乔果讲了,要是真被柳婷坏了生意,这些损失都要让柳家赔的。”
衣服卖光了,善良的刁秀芹觉得再提损失的话有点开不了口。
最终柳永梅在邻居们的劝说下,咬着牙数了七十块出来。
等那死丫头回来,不但把钱讨回来,以后还要没收她全部工资!
柳永梅想得挺好,可惜等她得知柳婷已经把钱还给主家时,跑去乔家闹,一分钱没讨回来,气得把柳婷打了一顿,被街坊们当笑话一样议论了很久。
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么,街坊们除了议论柳婷家务活技艺不精外,就是猜测乔家发了多少财。
一套衣服三十五,最多半年,乔家妥妥能上红旗街的富豪榜!
外面的议论让刁秀芹有点后悔今天的莽撞。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过去。
那就是:乔果阳奉阴违,口头答应二十八,实际卖出三十五的事情东窗事发。
乔果被父母严肃地批评了一个小时,要不是她得赶去陈阿婆家做护理,估计他们还能讲半天。
乔果是溜了,乔辉却溜不掉,接受了下半程教育,再三保证,指天发誓不再谋取“暴利”,才被放出家门。
吓得瑟瑟发抖的范丽一个劲丈夫道歉,“都是我不好,我没管好嘴,和妈说了柳婷的事。”
任谁一大早挨训都不会舒服,可老婆像只鹌鹑似的,乔辉也做不出拿她撒气的事来。
回城半年来,乔辉日子不好过,范丽的日子比他更难过。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村里一枝花,虽然没自己老妈那么泼,却也是只小辣椒。敢爱敢恨,当初还是她主动追求自己的,也是她鼓励自己带着全家回城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和积极开朗的性子深深吸引了自己。
谁知真来到海市后,她却变了。自卑又敏感,成天低着头只知道干活,生怕哪点没做过就被乔家或邻居们嫌弃嗤笑。
他就是神经再大条,也能感觉出老婆过得并不开心。难得一起出门,路上时间不短,他决定好好和她聊聊。
乔辉蹬着车子,声音悠悠地传到后座,“阿丽,这半年来,你受苦了。说来说去,是我没本事,没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范丽的手抓紧了他的衣摆,鼻子有点酸,有他这句话,她觉得都值了。
憨憨乔辉没发现老婆的小动作,温情一句就转了话题:“我知道你对果果有意见,觉得她不干活吃白饭。可她是我们乔家的心头宝,从小宠到大,习惯了,改不了。而且,她才多大?十六岁,你要是愿意,就当她是自己妹妹,不愿意的话,当她空气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