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正要抢过话头来,薛辰愈却已先开了口,“你可是要给雀奴找些干净衣服来?”
郭怀的头点得有如捣蒜。
“你们兵防营若有些军士的衣服,我看雀奴就能穿得。”薛辰愈说道。
“我家在相州城的宅院中,倒是有些我几年前的旧衣。我瞧着你的身量,或许跟我年少之时相仿,你穿我的可好?”薛平说道。
见薛辰愈点了头,薛平便着人从府中取出几件旧衣送了过来。
——
雀奴将发间和面上的污渍洗净,将头发仔细梳理盘好,又重新插好了骨簪,认真地审视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回总该,没那么丑了吧?
雀奴经常见长安女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家门前逡巡,无非就是为了偶遇师父。
她曾经问师父:“她们美吗?”
师父总说,并不觉得。
“师父,你常常去宫里,宫里的女子们,是不是珠翠满头,簪花佩玉,极尽美丽?”
师父摇了摇头:“宫中女子,满头钗环,便似将她们这一生都锁在了一处,不得欢颜。”
“我希望你普通些,布衣荆钗,了此一生。”
师父说的这些,雀奴总不懂。
她从小就是一副雌雄莫辨的打扮。师父说,这样便很好,在人群中并不会出挑。雀奴一直也并不在意,穿着布衣麻鞋,在长安城中四处惹事。
到了如今,她似乎已注意到别人异样的目光,竟开始在意自己的模样了。
费了好些劲,雀奴将左右袖子和裤腿都各挽了七八圈,才勉强套上了薛平的衣服。
“薛平,你这个诓人精!你明明几年之前就已和现在这样一般高了,哪是像你说的,与我身量相当了?!”
雀奴撅着嘴,窘迫地自语道。
“嗯,合适。”薛辰愈看着雀奴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