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忘握着手机,编辑好内容又删掉,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想打电话可害怕林念不接,没有温度的文字又无法表达他的心情。深深的无力感堵在心头,他和小丫头的距离才刚近一步,又被他拉回了原点。
言舟轻声叩响卧室的门,“大小姐,他来了,在外面。”
林念从床上爬起来侧身靠在阳台的落地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此刻一动不动的站在围栏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到有些落寞的背影,她的心里就像住进了一片乌云,人被灯照亮着也觉得压抑。
她近些年见过很多人为了家族利益将子女当作筹码,变成捆绑利益的工具,没想到安舒忘也没逃过这样的命运,这十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奶奶那么爱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明明她也有很多秘密没有坦白,为什么还要责怪他隐藏家事,他们从未坐下好好聊过,就算说清楚一切,结果终究是一样的,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也不会是自己,何必又再自寻烦恼。
林念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原来喜欢一个人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竟然如此心痛,就算她能逃避一时也好。
安舒忘站在楼下吹了一夜的寒风,也没有等到林念的出现,拖着麻木的双腿踉跄的上了车离开,他还有机会,明天学校他们还能见面,到时再解释也来得及。
学校的楼顶天台上,安舒忘一如往常亲切的摸头被林念刻意回避躲开,停在空中的手缓了很久才收回,从没见过小丫头如此的执拗抗拒,他的心好似沉入海底。
“我不会答应家里的安排。”安舒忘带着些急切又肯定的语气开口,“你要相信我。”
林念扬起礼貌的笑脸,疏远又客气的回应,“你的家事与我无关,至于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安舒忘又想开口,林念自然的打断,故意搓着双手哈着热气,“好冷啊,我先回教室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看着小丫头逃离似的背影,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再说些什么,你就这么不想再和我多说话吗?如今跟我独处都不愿意吗?
从天台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林念总是不动声色的有意避开安舒忘,对于他的邀请,都是礼貌微笑回绝说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两人的关系也只是保持在同学间的友好。
就像林念当众人面说的那样,她会和他保持距离,所有的一切都把握的刚好,没有任何逾矩,但只有安舒忘明白,他在小丫头这里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对他比其他人更客气。
他帮忙打好热水,她会礼貌温柔的开口道谢,值日打扫的时候,帮她抬桌子,也会十分感激的说着客气生分的话,晚自习如果他在教室等她,她就拿着课本笔记回宿舍复习,请她吃饭也都会想办法回请回来。
对于他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表示感谢,并带着诚意回敬,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有回应,但全都是客套的寒暄。
虽然也会一起出去玩,但从没有单独相处过一次,潘汶希早有察觉林念的不对劲,很多次想开口帮安舒忘说点什么,看着林念十分抗拒的表情也都吞在肚子里。
安舒忘面对林念这种陌生的距离感,做了很多努力,都没法改变一丝林念的态度,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让他崩溃,每次想和她聊聊,她都是避而远之,除了学习的事,他们没再有过其他方面的交流。
林念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每天都将事情安排的很满,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思考关于安舒忘的事,特意买了很多习题和试卷,连画笔都没有再拿起过,好像变成了一个只会学习的机器,面对潘汶希打趣说她是书呆子,还是会调皮的回应,但只要关于安舒忘,她都自动躲避掉他的任何请求。
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关系,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潘汶希邀请众人寒假一起去滑雪,林念猜到了这是她帮安舒忘能有机会和自己独处的小心思,并未拆穿,最近神经绷得太紧,她也想放松一下。
期末考试结束后,两个女生在宿舍打扫房间,林念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潘汶希淡淡开口,“我一直都知道你想帮他说话,但有些事我确实无法能做到不在意,所以你别担心了,也不用特意帮他,一切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就不能给你们两人一次机会吗?大学毕业还要多久以后,为什么不能好好活在当下?”潘汶希一把拉过林念郑重其事的说起她作为旁观者的感受,“明明两个人都彼此喜欢,变成现在这种很不熟的样子,我看着都替你累。”
“就算我们在一起了,然后呢?到最后还要不得不分开的时候那会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