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奶奶告诉李星耀,回学校给同学说,再也不能叫她外号了。
她姐妹俩的名字有着特殊的意义。应当受到尊重和喜爱。
当时她们俩出生时,是早产,情况紧急,家里根本没有钱。
那天正好村委会门口有收金银花的。是村主任组织大家把卖银花的钱,借给了她们家。
为了让孩子们感谢并记住乡亲们的恩情,胡奶奶给她俩起了名字叫胡金花和胡银花,这不仅有意义也非常好听呀!
可等到了孩子们长大,却讨厌起了这个名字。
在这件事上,胡奶奶总是敏感了点。每每有人提到她们的学名,总会不由得关注一下银朵儿的情绪。
现在竟然又出了这么个外号,好叫奶奶一阵紧张。
好在孩子们没有太重的心机,不一会他们就有说有笑的一块下了山……
后来不久,奶奶病了。
金朵儿辍学了。
知道她辍了学,也就是从那个初夜后,每到大周休息,李星耀都要来姨妈家。
主要是来看看金朵儿,陪她聊聊天。
看着金朵儿干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洗衣,做饭,种地,喂猪,照顾生病的奶奶……他心如刀绞,几次劝她回学校读书。
“你应该努力学习,像银朵儿说的那样,走出大山的。”
他说。
她摇摇头。
“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情况。父母不在家,总得有人牺牲,我是姐姐……”
“你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这叫愚蠢。”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
但看到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段日子里,她比上学时都盼望大休。
因为大休那个爱批评她,关心她的男孩会出现。
她喜欢听他批评,她渴望这种大方正直的力量。的确她太柔弱了,太孤独了。
也许是从小缺少了父母的陪伴,她姐妹俩的性格才会成为两个极端。
可是不久,李星耀就去省城上学了。因为他的外婆去世了,没人照顾他了。
金朵儿一如既往的在家干农活。她常常想怎样才能改变家乡,她总想干一番大事,让在外打工的人们都回来。
她常常跑到县城新华书店去看书,一待就是一天,她想寻找改变家乡的出路。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到年底了。
金朵儿天天忙忙碌碌的,竟不觉感到身体胖了不少。
尤其是隆起的肚子,让自己好生疑惑。
本没有猛吃猛喝,怎会胖这么快?而且肚子好像有东西在动。生病了还是?
她突然想起,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细算了一下,例假已是半年没来了,想想那夜的事。她惊恐的捂着嘴,半天没缓过气来。
她来到书 店,查阅了相关的书籍,应该是怀孕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怕极了,她不知所措。
冬天穿的厚些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那年春节父母竟也没有回家过年。
年后她一直忙着刨春地,山村的地大小不一,却都要起垄种地瓜的,而且全靠人工来刨的,每天金朵儿都重复着刨地的工作。
她想着赶紧干完这些活,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偷偷的生了。快点结束这惊惶不安的日子。
然而在一个阴天的清晨,她肚子开始疼了。
她害怕了,惊慌了,不知所措了。
她匆匆的拿了件衣服,告诉爷爷说要去县城的饭店打工去。那里管吃管住的,半个月回家一次。
还没等爷爷问明白,她已出门了。
去哪呀?去哪呀?
她哭着坐上了去县城的汽车。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
到县城车站时,她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又坐上了去县城北的汽车。
她想家乡在县城南,再往北走,离家远些,再远些。
在汽车上这么一颠簸,肚子似乎更疼了。
“在哪下?”售票员询问她,要收钱。
“哪下?”她一脸懵的瞧着售票员。
“你说呀?问你呢?”
“哦,哦,终点,终点。”
“那就是西凉村?西凉村下?”
“哦,是,是的,西凉村。”
西凉村?西凉村是哪村?她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