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和女人娇娇的声线消散在城中村窄小的巷子里。
魏:孟总,那个银色衣领的信得过吗?
孟:如果要下手,刚刚给塑料袋就能下手了。
魏:行。
“我会不会很重?”身后带着点娇气和委屈的声音响起。
孟宴臣用自己的大衣严严实实地盖住沈以观的两条小腿,就算背在背上也不会走光。隔着厚厚的几层衣物,女人的小腿更显无骨。
“不重,很轻。”低沉的嗓音夹着缕缕松香,不禁让沈以观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你说,我哥我爸妈为什么不来呢?”沈以观一直知道,生在他们那样的家庭,所有没有底线的宠爱都意味着没有实权,没有实权就意味着不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也就是说,她没有那么重要。
也许,她更像一只受宠的宠物吧。
可是,小时候爸妈忙,她都是哥哥带的,为什么哥哥也不来呢?
“都这么久了……”沈以观情绪有点低迷,轻声嘟囔。
“他们会来的。”孟宴臣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观观,“今天的局是有人精心布下的,你哥哥得甩掉他们呢。”
“真的吗?”
“真的。”
快要走出巷口时,肖亦骁和沈以安赶了过来。
“观观!观观!”沈以安冲了上来。
“哥……”沈以观从孟宴臣的背上抬了一眼,又把头埋了进去,“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她小声地啜泣着。
“观观,哥哥我在路上遇到了点事,我的车一直被人拦截想要追尾逼停我!……我一听到出事就跑过来了,爸爸妈妈在外面和警方交涉呢。”沈以安急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安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外面有记者。”肖亦骁见缝插了一句。
“观观,要挡一下脸吗?”孟宴臣温柔地转头询问。
“是啊,如果你不想露脸,我拍摄到的画面全都可以打码的。”
“观观,只要你不想,不管爷爷怎么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丝伤害!”
“我不要……”沈以观抬起头,双眸中有泪光闪烁,“我不要挡脸,错的不是我。”
她不想成为“受害者有罪论”中的亲践者。
“在燕城想要抵挡他们,如其沈孟肖三家松松散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洗一次牌。
“这次挡脸了,下次呢?他们肯定不止这一次,把阴谋变成阳谋,我们的一举一动暴露在阳光下起码是安全的。”
沈孟肖魏四个男人震了一下,他们此前一直想的是如何保护她,保护一名女子不在这种环境下受到伤害!
魏:沈小姐果真巾帼不让须眉。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了,果敢、坚毅、有勇有谋,美貌真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魏:也许沈老爷子说的“可惜了”是因为沈小姐是个女人吧。
孟:观观的谋略确实在安哥之上。
“观观,你……”沈以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沈万山夫妇曾多次说过妹妹的智慧在他之上,他原本是不服的,今日直观的冲击让他意识到,他的妹妹,果真聪慧。
心服、口服。
“好,听观观的。”孟宴臣紧绷着握住沈以观膝盖窝的手,松下来了一点。
“安哥,我先带她上车。福元二村五巷40号有我的保镖,他们押着那些混混,你们去处理一下吧。”
“好。”
“谢了阿臣。”
孟宴臣没说话,背着人就往外走。
“一会儿要去见见沈叔他们吗?”
“不见。”
沈以观喉咙哽咽。上一世、上上一世、上上上一世,她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在巷子里。
第一次她是被兜风解闷的孟宴臣见到送去了医院;第二次第三次,孟宴臣根据时间提前赶到,可是每次都被案发的时间都被前置!
孟宴臣总赶不上那个时间!
一次,沈以观可以自我欺骗。
可两次三次四次,怎么都不来接她回家呢。
“观观,我们要出去了。”孟宴臣站定,看着前面只有五步就走出大道的巷子口。
“嗯。”
这次,我不是一个人了吧。她想。
孟宴臣收敛了温柔的神色,挺直一点腰杆,神色冷峻地大步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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