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本是打算走了,听见这话不明所以地过身来,问道:
“咋了?芸丫头,可是补偿不够?你也知道王家那点条件若是再加些恐怕…”
语间停顿一下,才喃喃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是的,村长伯伯你听我说。”何锦芸摇摇头,
“俗话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王麻子踹我弟弟一脚我一棒打去当是替我弟弟还了,但是王婆子打我娘一巴掌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何家在村子里是小门小户也无亲无故的但不代表能白白让人欺负。”
没理她都要力争三分,更何况是有理。
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被欺负了当然要还回去,这一朝若当了软柿子日后不论什么牛鬼蛇神都得来捏捏。
正要回家的村民们听了这话先后都停下脚步来,这不又有好戏看咯于是目光纷纷看向王婆子。
“我呸!死丧门丫头净说些听不懂的狗屁话,你们听听!听听!”王婆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这是像什么话?按年纪我是可村里的老人,知道怎么尊敬老人吗?我打她怎么了?老的不得教育教育小的?我老头子还在世时,你娘还不是叫我一声婶子,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亲戚长辈来的,全是些狗娘养的不晓得尊老的东西!”
然而何锦芸根本不吃她倚老卖老这套:“说的好听,你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长辈小辈?而且谁和你有亲戚关系,本是王爷爷人好我们尊他敬他喊一声爷爷,我娘喊一声叔,现在你做的那些事可配当长辈的?”
大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何锦芸同以前懦弱得连话都不敢多言的模样大相径庭,不过这番话说的在场的人内心十分舒坦。
王老爷子死后,王婆子带着手脚不干净的儿子做了多少肮脏事数都数不清,把家底败光了不说还毁了王老爷子一生清誉,早该治一治了。
被呛一语,王婆子气得头冒火干着瞪眼却说不出话来,这时王麻子跳了出来当大孝子说道:“你们这些有娘生没娘养的,我娘这么大年纪哪能挨打?若是打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
“那你替她呗。”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起哄。
“不、不。”一想到那死丫头一身牛劲打人下死手打,王麻子就一阵脸痛,连连摆手后退,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惹得村民们纷纷捂着嘴偷笑。
“是,我怕给她骨头打散架,但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叫人打了去,我要报官!让官家来评评理!”沈氏听女儿一言也觉得这不能草草了事。
听见报官村长立刻不开心了,这事要是闹到官府衙门里,那岂非人人都说我狄花村的人不服管教这点事还要去报官,多丢人呐!
“报什么官?屁大点事有什么可报的?传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话!”村长黑着脸,转而又向王婆子说道:“你就该打,你打了人,就该想到这一茬。到时候传出去你打小辈你儿子打小娃子,麻子还能讨着媳妇吗?”
这话像戳中王婆子心窝子一样,她还盼着儿子找个媳妇回来给她做牛做马呢,这会倒像挨了霜打的茄子。
沈氏也不多言,反正她泼辣的名号在村里早就有了心里也不忌惮,卯足了力重重甩了王婆子一巴掌!
后面在发生什么何锦芸就不清楚了,毕竟她才从水里捞上来没多久,折腾这样久现在终于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半睡半醒之间,做了许多零散的梦,有梦见儿时原主过的很幸福,何家虽家底不多但一家人能吃饱饭也是没问题的。
一切都是在她爹死后开始大变样,原主沉溺在悲伤和自责中逐渐从活泼开朗的性格变得敏感内向。
又梦见沈氏曾是极其温柔的性子,丈夫和婆婆相继去世后她不得不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又怕孩子们遭欺负才会变得泼辣以此来护着孩子们。
最后还梦见一只金红相间的锦鲤化身于人形捧着还未绽放的花苞,对她说,“我本是山野妖精,曾经你在池边救过我,如今我渡过九九天劫化为人形前来报恩同你在梦中相见,予以你小事好运连绵,大事逢凶化吉。”
霎那间荷花绽放,娇艳欲滴的花瓣化作千丝万缕金粉丝绸钻入她的胸怀。
再次醒来脸上已然挂着两行泪痕,何锦芸胡乱地用袖口擦拭,她出车祸死亡换来的是穿越时空还白捡十几年光阴,而原主十几年来行善积德最后却一命呜呼。
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会替原主好好照顾家人,愿她能早日投胎转世,下一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