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尚未散尽,首鲸掀起的浪沫还在半空碎裂,更惊人的景象已自深海涌现,
墨蓝色巨影如黑色山峦般接连浮出水面,谢栀茉指尖飞快点算,只见十余头巨鲸正以扇形阵列聚拢,每头鲸背都端坐着双生鲛人,
他们或执珊瑚长戟,或捧水玉法盘,尾鳍拍击海面时溅起细碎的荧光,
“别上去!”王月猛地攥住往上飞的谢栀茉,指尖力道惊得她险些散了飞行法诀,
“上面有罡风,修为越高,罡风越大。/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他指着天际上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流岚,
谢栀茉望向那片黑色流岚,心想灵舟在此失效,是不是那罡风的原因,
可不等她细想,
十数头巨鲸同时弓起脊背,口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鲸鸣。
下一刻,墨色的水柱如排炮般冲天而起,在海面织成密不透风的水网,朝着众人的飞行轨迹狠狠罩来!
危机骤临的刹那,众人指尖法诀翻飞如蝶,各色灵光在空中炸响,
万通仙尊三人足下轰然升起一面磨盘大小的土黄色盾牌,盾面沟壑纵横如龟甲纹理,正是王植引动深海岩脉凝成的戊土罡盾,
紧随其后,七名黑衣人身下亦绽放异彩,
土盾沉厚如岩,金盾流转寒芒,火盾腾起蓝紫火焰等,都是以五行法盾结成防御阵列。?k!a^n+s!h`u~d·i/.·c¢o?m′
唯独谢栀茉与王月脚下空无一物,
只见谢栀茉朱唇轻启,玉指凌空划出玄奥冰纹:“冰封!”
刹那间,奔涌的水柱骤然凝滞,、水流寸寸凝结成狰狞的冰棱,如万千陨星般裹挟着寒意砸落,
海面上的巨鲸被冰坨砸中背脊,发出震耳欲聋的痛鸣,庞大的身躯在浪涛中疯狂甩动,搅得整片海域沸反盈天,十余头鲸鱼阵形顿时大乱。
“休要恋战!速走!”王植猛地转身,玄衣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额角青筋因急吼而暴起,“海底不知潜伏多少这样的水族,再缠斗下去必遭围杀!”
他话音未落,深海已传来此起彼伏的鲸鸣,仿佛在呼应这道警告。
谢栀茉与王月趁鲸群混乱之际急掠而上,身后七名黑衣人望着她指尖残留的紫色的冰晶,皆是暗自心惊,
那女修竟同时兼具雷、冰双灵根,方才冰封万流的神通,威力已堪比仙界金仙境修士,何况她雷灵根已达到仙君境,
可怪哉的是,近年仙域新秀名录中,何曾有过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众人不敢停歇,化作数道流光在低空疾飞,
身后的巨鲸群虽阵形已乱,却仍穷追不舍,每隔片刻便有冲天水柱如影随形,
他们或腾挪闪避,或引盾格挡,在波谲云诡的海面上演着惊心动魄的追逐。,小/税-宅, ?已~发?布`罪′芯?章~结·
当暮色将天际浸染成暗金色时,
谢栀茉带着王月飞行,此刻少年呼吸绵长而均匀,周身萦绕的元气波动正在缓慢回升。
“大哥,前面就是环岛。”前方的蔡催心突然抬手,“我早已传讯让守岛士兵在北岸集结,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归来。”
话音裹着风啸声掠过耳畔,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
万通仙尊沙哑道:“辛苦你俩了。”
他目光扫过身后跟随的七道身影,四袭黑衣是追随多年的亲卫;
另外三人腰间别着郭家鎏金令,此刻正警惕地扫视四周空域。
最后面的,是那个栀茉女孩牵引着青一跟在最后,少年周身元力环绕,想来正在修炼。
仙尊看着戴着斗笠的小儿子,喉头滚动,终是化作一声沉重叹息,
老五带回的消息字字诛心,这些年儿子在外,竟遭郭家势力追杀,
其实有些真相,早在多年前便已初现端倪,只是他不愿深想,桩桩件件都似利刃,此刻终于撕开被刻意尘封的伤疤。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儿子,
风卷起他鬓角白发,万通仙尊仰头望向渐渐变灰的天空,
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迟疑与逃避,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酸涩,随着绵长的叹息消散在云霭之间。
众人落于环岛北岸时,此地早已聚满了士兵与各家修士,
当看到万通仙尊在侍从搀扶下缓缓落地,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容难掩虚弱之态,众士兵即刻上前,齐声唤道:“仙尊。”
有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