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缠绕在喉咙上,对准五脏六腑猛烈抽打。
听到开门和脚步声,她连忙站直身体,恭谨立于一旁等外面的人给她开门。
然而文御好像忘了她还在内殿等着,脚步声径直延伸至案后,须臾,传来一句没好气的嘀咕,“这亲有什么好结的!”
裴靖十分含蓄地清咳几声,以提醒自己的存在,但等了许久,外面一丝动静也无。
可能没有听见。
她如是想着,爰在门边来回走动,使脚步声清清楚楚地传出去,可是依旧毫无用处。
她终于忍无可忍,“陛下……”
“赋秋!去把奏疏拿来!”文御蓦地扬声,音量一下把其他声音盖了过去。
裴靖瞬间哑火,不知这人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的巧合。
不久,张赋秋入殿送奏疏,见殿中只有文御,便好奇发问,“怎么不见裴郎君?”
裴靖心下一喜,正想出言提醒,却听文御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可能在内殿睡着了”,她哽了一下,拍了拍门,“诚请陛下……”
话说到一半,又被张赋秋无情打断,“原来如此,奴为陛下和裴郎君备茶。”
他原来如此什么?
裴靖踮起脚扒在门后隔着绢花往外瞅着,气不打一处来。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对主仆是故意的,存心把她关在这里,但不知有何用意。
要她说,文御和盛元济结亲绝对是天作之合,一个不似人君,一个不似人臣,天底下没有比那二人更般配的组合。
她百无聊赖地来回溜达着,倏然想起内殿的四扇窗牖,虽未至跳窗而逃的地步,但也应该有个后路,遂至内殿推窗,试图向外观望。
谁知盛元济来时还能打开的窗板此时任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想来是被人从外面锁了。
陛下将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她满心疑惑,来回踱了几圈,又到门边口齿清晰、声音响亮地唤了两声“陛下”,仍是无人应答。
既然是存心的,想来再折腾也无用。
遂只好放弃,在走廊上席地而坐,倚着墙托腮细思,然而刚刚一番动作引发的不适越来越明显,膝盖和小腿针扎似的疼着,使她无法集中精力,她抚上胸口,慢慢放松呼吸,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声音急切地唤她,一只手在摇她的肩膀,此时意识虽有些迟钝,手却敏捷又准确地捂住了那人的嘴,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涣散的视线慢慢聚拢起来,最后停在张赋秋布满担忧的脸上,裴靖一个激灵赶快拿开手,“张监?”
“奴去传太医!”张赋秋按住她肩膀,扯开嗓子便要嚷,“陛下……”
裴靖立马又给他嘴捂上,“不需要太医,我只是小憩片刻。”
张赋秋的表情似是在控诉裴靖把他当傻子,伸手指了指裴靖的嘴唇。
裴靖伸手擦了下,发现指侧有一道干涸的血渍,她赶紧用袖子抹净,问张赋秋还有没有。
见对方摇头,她松了口气,拿开手,“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赐饭。”张赋秋说着翻了个白眼,“你擦掉也没用,奴一样会告诉陛下。”
“你没有证据,诬告要不得。”
“只要有关于你病情的事,没有证据陛下也会相信。”
裴靖顿时噎住,“那等我离宫后再说。”
“这倒是可以,”张赋秋高兴起来,“你是怕陛下担心吗?你很喜欢陛下的对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裴靖不敢多争辩,万一哪句话没说好,倒霉的还是她,少说少错。
晚食后,她试探着询问自己可否离宫,文御反问她是不是不想与奚迟见面。
又是一个布满陷阱的问题。
若说想,她定然走不了,若说不想,文御必会原封不动地转告,如上次她说不想见宁宴,宁宴不出一个时辰便气冲冲地找到宫观讨要说法一样,文御对于挑拨她和两位连理之间的关系这种事乐此不疲。
裴靖不敢回答,悻悻不言。
天枢殿中,两厢无话,沉默着直至深夜。
这期间,奚迟竟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像是文御身边从未有过此人一般。
夜色愈深,一天的奏疏终于只剩小尾巴。
张赋秋早已从旁提醒多次,要文御赶快休息,自己劝不住便给裴靖使眼色。
裴靖认为全部看完再休息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