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
“灵儿,哥可能要出趟远门,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日就能回来。”
“哥,你能不走么?我怕。”
“不能,这次苏国之行,我还另有计划,必须去。”
凌云擦掉妹妹眼中的泪痕,将她搂在怀中,接着柔声道:
“灵儿长大了,要学会坚强,我决定从明天开始,送你去上学。”
“上学?我不去,我要陪着哥哥。”
凌灵儿泪如雨下。
“灵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
凌云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决。
二月初二,小雪。
呜!
哐当,哐当!
一列火车缓缓启动,逐渐加速,驶出了春晖市,钻入茫茫风雪中渐行渐远。
绿皮车上,第七节车厢六人卧铺。
凌云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外面风景白驹过隙,逐渐模糊。
渐渐变成了灵儿在学堂摇头晃脑跟着老师读书的样子。
在和同龄小朋友们无忧无虑玩耍,肆意的欢笑。
呼!
一声呼啸,一辆疾驰的火车交错而过。
气流强劲,车身猛地震了一下。
凌云回神。
“后生仔,来,陪老头下会儿棋。”
同在下铺的老张头热情招呼着。
“啥?就你这臭棋篓子,输多少回了?还敢和人家照亮。”
上铺,一个东北汉子探出了头,扒着床边大声道。
“不服你下来,咱俩试试。”
“哎呀我这暴脾气,小老头,俺们这嘎达的规矩输了要喝酒的。”
“就你废话多,赶紧下来,老头我给你上一课。”
长途寂寞,车上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寻着打发时间的方式,斗地主、下棋、侃大山的应有尽有。
凌云淡然一笑,享受着这一切。
生活的风景,其实就是眼前的苟且。
隔壁软卧。
六人的床却只住了两个人,两个正在争吵的女人。
“你脑子进水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轻易相信人。
我看他贼头贼脑的,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他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姐,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
“我就要让他听见,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凌云眉头一挑。
这恶婆娘!
已经骂他一路了。
叔可忍,婶都忍不了。
不就是提前收费了么,我前世也干过啊!
站起身刚要发作,又一屁股坐下了。
娘的,车都上了,难不成要跳下去,为了心中大计暂且忍她一时。
“癞蛤蟆伸腿吓死你。”
只能心中暗暗诅咒。
司徒月躺在只属于自己和妹妹的单间里闷闷不乐。
她因不放心妹妹独自一人出国,偷偷跟了出来,刚到春晖市就听说了这事。
登时大怒,怒斥自己妹妹被骗,人家钱都拿到手了早跑路了。
哪想凌云真的准时赴约。
被打脸,心情自然不爽,越看凌云越不顺眼,便一路刁难。
哪想那小子滚刀肉,油盐不进,各种不搭理自己。
还美其名曰他只是雪儿的翻译,与她无关。
最气人的是,这小子竟无视自己的如花美貌。
当然,她是永不会承认这点的。
他不是一个好人。
在她心中被彻底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