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邙山,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一个官吏眯着双眼,打着哈欠,两手一挥敲响惊天的锣鼓催促着那些役夫快些起床。
然而,等了许久,竟仍无一人走出工棚。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他再次击锣催促道:“尔等速起!若是再敢拖延,定严惩不贷!”
可即便如此,那工棚之中也全无一点动静。他的这些话像是丢进了寂静的空谷之中,只剩独来的回响。
这一个个的,是都死绝了吗?!
一怒之下,他猛地将手中的锣扔在地上,锣面与岩石相击,发出“铛”的一声巨响。这声巨响,便是连他自己也被吓得不轻,但棚内仍无半点动静。
他甩开门上的破布,冲进工棚内,而眼前的一幕却使他震惊了。
他用力揉了揉尚未完全睁开的双眼。
这是……错觉吗?
这偌大的工棚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
那位差点怀疑自己一大早上见鬼的官吏赶忙连滚带爬,跑去将此事告知他的上官道:“小杜大人!不好了!那些役夫一个都不见了!”
“啊?一个都不见了?!”那位小杜大人张大嘴巴,瞪大眼睛道,“我这才上任没几天,怎么就出了这等诡谲之事?”
“以我的智勇双全、文韬武略、才华横溢、英明神武,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针对我?”那位小杜大人看着那官吏满脸认真地问道。
“大人,属下觉得……不大可能……”那官吏仔细思考了一下他的话,也颇为认真的答道。
“不,凡事皆有可能!他们一定是觊觎我英俊姣好的面容……”小杜大人说着,抚摸了一下自己帅气的脸庞。
“大人说得在理,可为什么被抓走的是那些役夫呢?难不成他们是想用役夫的命来威胁您!”但那官吏转念一想,才好不容易做了一回明白人,他道,“不过大人,我们此刻是不是应该先将此事告知三皇子和顾侯爷。毕竟这查案,我们也不会啊。”
当邙山上的消息传到雒州府时,宋若华正忙着拆祖母从京城寄给她的信。
“吾之爱孙若华:
见字如晤。祖母近日身体尚可,只是这宫肴香脂,全无乡间熟识风味,因而难安于此。亦或因这宫阙寂然,无汝相伴,有些食不知味。
祖母念汝甚矣。汝在远方,一切安否,何时可归?
汝归之前,切记告知于吾。吾可往西街为汝采买藕粉桂花糖糕。
便是除不尽贪官归来亦无妨,祖母自会护汝一生无忧。
愿汝平安喜乐,无灾无难。
祖母字
大夏四十一年夏”
她正提笔欲写回信,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之声,随后便听见顾君安道:“若华,杜大人有事想与你我商讨。”
她放下笔,推开门便和他一起走去正厅见杜大人。
他们还未走到,一身着杏黄底锦衣之人便迎面冲上来。那人边跑边喊:“殿下!救我!救我啊!殿下!”
待那人跑至他们身前,他猛地停下脚步,一个滑跪便抱住了顾君安的大腿,嘴里还念念有词:“殿下啊!有人要抓我啊殿下!您一定要救我啊殿下!”
顾君安一脸无奈地踢了踢腿,奈何那人抱得实在是紧,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是谁?”宋若华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上来就抱人家大腿?
那人闻言,抬头看了看宋若华,又看了看顾君安,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好像……抱错人了。”随即便要转换目标从头再来。
宋若华眼疾手快,撒腿就跑,那黄衣之人也开始在后面死命地追起来。顾君安看着这一幕倒觉颇为有趣,宋若华也是许久都未曾如此肆意地奔跑过了吧?
而就在宋若华快跑到正厅之时,正厅内突然传来一声极有威严的呵斥:“流昶!休要胡闹!”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渐渐趋缓,像是被骂蔫了一般。
“此乃舍中仲犬子杜流昶。他自幼跟随我母亲长大,放浪惯了,还请殿下恕罪。”见宋若华气喘吁吁地冲进正厅,杜孜替子请罪道。
“无妨!令郎倒是有趣。”宋若华摆了摆手,撸起袖子道。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宋若华和顾君安以及这位半路杀出的杜流昶三人总算是如愿到达了正厅。
“杜小公子,你方才所言何事?”宋若华见那杜流昶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问道。
“殿下!您可一定要为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