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忽然想起自己得到长岛冰茶这个酒名那天,在合成音中隐隐约约感受到的怀念,那或许不是错觉。
——邮件中附了清楚的地址,看来不管猜测正确与否丶是好是坏都必须走一趟了。
一家基本无人问津的酒吧,灯光昏暗到令人无法判断是否营业。
推门进去一眼就能看见店主在慢条斯理地擦着已经锃光瓦亮的玻璃杯。
比起架子上那些不被重视的容器,对方手中这个杯子或许已经跟抹布接触大半天了。
桌台干净得像是全新未使用过,选址还相当隐蔽,怪不得客人少得可怜…特指他就是唯一那位。
并没有收敛的声响当然会被发现,对方视线投向门口难得的稀客。
注视两秒便放下了杯子,面色不变地伸出手,指了指右手边能够继续往里走的通道。
再度隐藏了样貌的长岛冰茶并不诧异对方为何不用确认来者身份,按照无声的指示踏入几乎没有光亮的漆黑过道。
经过一个转角便立刻能看见来自房间的光亮,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能够为他解惑的人在那等了很久……久到几乎将目光黏在门口,亦理所必然地立刻注意到了到来的应约者。
惊喜交加的表情从对方脸上浮现,却又在下一秒将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请先阅览这几份文件吧。”温和暗哑的声音中难掩颤抖。
若非全力抑制,或许这位衣着整洁的苍发老人…会立刻向人表演何为泪流满面。
长岛冰茶眯起眼,注意到桌上除了纸质文件以外亦有备便携电脑,看来这次是信息分享大会了。
至于眼前之人的反应……等接收完情报再处理。
“……”即使用兜帽将脸部轮廓遮得严严实实,亦没法阻止老人的视线。
纸张被翻阅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响彻,前者无视着不足为意的注视。
等阅读完这些补充资料,长岛冰茶也差不多明白前因后果了,组织某方面的部署原来还挺唯心,特别是那位先生作出的决定。
给予他所谓的表面身份居然是真的,长相相似果然不会毫无关联。
作为姓氏由来的父母,他们留下的部分産业本就与组织息息相关。
而父亲还是上一任的‘长岛冰茶’,两个猜想都对了。
所以…正统继承人这个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古杉源获得的代号算得上是遗産的一部分,只要实力够了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産业经过那位先生的转移和安置,兜兜转转地又重新落在了他头上。
现任长岛冰茶沉默地利用文件里记载的方法打开了被转移的数据库。
子承父业的例子不仅有他,组织里以继承制度将代号传给后代的比比皆是。
那位先生似乎非常看重亲缘关系…或者刻意在明面上表现出这种倾向,作为组织的掌控者…他并不介意将部分信任态度延展向后。
虽然亦能够明显发现,资料早已被整理删减掉不少,毕竟留下信息的人没可能忽略可能的隐患,但只是剩下的部分也涉及了不少秘密。
怪不得这份‘遗産’来得如此之迟,即使是那位先生的爱屋及乌……也需要先证明自己的用处才能获取接手的权利。
古杉源擡起了头,望向分明急切却又耐着性子等待着的老人。
“…伊仲拓治?”他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在可阅览的文件里就有这人的生平资料,与极为相似却略微年轻的古旧照片。
“是,在下便是伊仲拓治。”年迈却依旧健康的老人迅速地回应了这句略带确认意味的名称。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古杉源。”黑发金眸的青年拉下了遮掩面部的布料。
在样貌曝露于空气的瞬间嘴角上扬,展现出犹如面对公司员工般的友善笑容。
“想来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情况了。”他眨了眨眼,态度和缓地注视着对方,“所以一些后续流程应该不用我来安排?”
既然这人能让那位先生特地留下来,那么对方的立场就不会偏差太远,更没可能是毫无用处的一般人。
资料记载里肯定有缺漏,但上一任长岛冰茶的部下兼管家愿意为他牵头,顺着人的计划走也未尝不可。
何况这本来…也是boss的意思。
伊仲拓治一时没能回应这段话语,怔怔地看着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容。
源自于父亲的漆黑发色,源自于母亲的金色双瞳,还有结合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