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的地点就这么再一次没着落了。
南淮意沈着脸靠坐在办公椅里边, 皮质的黑色转椅。
副官推门进来,瞧出他心情不好,楞在原地进退两难。
“怎么了?”南淮意尽力缓和了脸色。
他是上辈子给别人打过工的, 挨过上司老板同事的气。
是从自己的个人生活里带来的怨气抛给了别人。
拿下属撒气。
是南淮意从心底瞧不起的。
副官反手把门合上,“是有份文件需要签字。”
“嗯。”南淮意揉了揉眉心,直起身子, 接过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准备签字的时候,发现旁边那个名字换了一个人,“常主任调走了?”
“是, 昨天……”
副官往前凑了一下,低声道:“新换的主任是韩司令的侄子。”
南淮意笑了一下,签上名字,“好了。”
对于调动心知肚明。
南淮意不选水月轩办成人礼,还有一个原因。
那儿太脏了。
脏的不是地方, 是往来的人。
这两年水月轩生意越来越好。
外边的人瞧着不知道。
里边的人却是清清楚楚。
这些钱色的交易, 越来越频繁猖狂明目张胆。
又乱的很。
只今年一年, 这才是过了不到一半。
就南淮意听说的, 在水月轩出的什么捉奸的戏码,女朋友来抓男朋友的,也有妻子来抓丈夫的,零零总总算起来,已经有七次了。听着不多, 但每月一次的频率, 对于水月轩这样的地方来说,绝对不算低了。
南淮意不属意这样的地方来办成人礼。
就像是一块去不掉的糟污, 平白无故地给成人礼染了一块。
怎么样都去不掉了。
彻彻底底地坏了成人礼的底色。
不过这样的话,他不好直白地说出来。
反倒会显得他像个异类似的。
南淮意懒得惹人注目,也懒得口舌之争。
更懒得哪一日被人问起来,或是做了谈论里的主角。
所以只是说。
要找个新鲜的地方。
没成想到底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南淮意重重地冷笑一声,烦躁地拿起剩下的那几张纸,看了一页,兴致缺缺,看不进去,塞回抽屉里,索性是眼不见心不烦。
也有件好事。
围巾终于是快织完了。
就剩那么一点扫尾的功夫。
他稍稍往后坐了一点儿,拉开另外一个抽屉,拿出围巾来。
南淮意挑的颜色是米白色。
在这个方面,他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于直觉的审美。
向来是,譬如觉得冬天适合暖色,觉得夏天适合亮色,保持着这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于色彩的选择和搭配。进店里,要紧的是先挑毛线颜色,只瞄了一眼,就定下来了。
至于那三个字母的毛线颜色,要处于米色和白色之间,只稍稍淡了些,不至于太显眼而显得突兀,也不至于藏在里边让人看不见这个小玄机。
南淮意把两根毛线针搁回抽屉里,围巾展开,分别用两只手抓着两边,展开,满意地打量着他自己织出来的这条围巾,忽然,不知道怎么的,抿了抿唇,耳根红了一片。
南淮意给许逐溪成年礼下了大功夫。
这点,许逐溪也能知道。
她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就是知道他在谋划什么惊喜。
世上的道理大凡如此。
因为人的行动和情绪总是藏不住的。
特别是在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的眼睛里。
大凡稍微不同于往常的举动,都能让人最终窥出玄机。
这就好比,许多女朋友在自己男朋友求婚以前,总是能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将要被求婚了似的。另外一个就是,日期总是特殊的,被爱的人总是晓得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不管是什么节日,还是什么纪念日,是一定会迎来一些不同往常的庆贺和礼物的。
譬如过生日,又或是情人节,不论是对于家人亲戚,还是恋人伴侣,主人公总是晓得,自己在这个日子,是会迎来惊喜的。一是因为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二是因为自己在被爱着。
故而,我们常知道,有的孩子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