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场前, 许逐溪没有看到南淮意的身影。
她握紧了鼓棒,最后一次应答了自己的名字,目光还是往台下看。
没有。
他还没有来。
“许逐溪?”
“我在这儿。”她举起手。
“到你了!”
“我知道了!”她胡乱地点了下头, 又往下边看了一眼。
还是没有。
或许等会儿他就来了,她告诉自己。
于是转身走进后台,最后检查了一遍话筒, 等着主持人报幕以后,她就从红布的左侧绕过去, 再从右边走上台,把话筒架子稍微移动了一下。
道具组的同学把话筒放的离架子鼓太近了。
许逐溪担心,别等会儿她一蹬底鼓, 整个架子倒下,那就很不好了。
在节目开始的前一秒,南淮意总算是赶到了。
他松了口气。
正要从军委离开出发的时候,被事情绊住了。
再加上考虑到要来学校,还去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 军装太显眼了。
还好, 时间还来得及。
他找了个角落站在那儿, 不会影响到别人。
好在是刚刚好, 没有错过。
歌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南淮意擡头往台上看。
学校用来举办毕业典礼的是最中央的大礼堂。
一次可以容纳三千到四千人进行活动,阶梯式的座椅排布。
前边零星还空着不少位子。
不过走过去,总是不那么方便,南淮意就站在了最后一排, 靠在后边墙壁凸出来的那么一排细窄的石台子上, 刚好抵住他的腰部。
许逐溪就坐在舞台正中央,她的架子鼓后边。
因为要上台表演, 化了点淡妆,头发也全部梳起来了,在左侧别了个珍珠发卡,把碎发整个的笼在耳后。她穿着的一套白色礼服,是西服的款式,颇有一番独特的摩登时尚感,踩着一双皮鞋。
南淮意不知道该怎么描绘这样的一副场景。
很漂亮。
词穷至此,他只会这么说。
全场都是黑暗的寂静的。
礼堂内观众席上的灯光淡的几乎算是没有,只礼堂的最后边开着一排很暗的黄色的暖光,兴许是为了烘托气氛。
舞台上的灯光全部都熄灭着,只亮了那么一束,笼罩在许逐溪的身上。
白色的绚烂的灯光。
南淮意只看的见她一个。
目光相接。
事实上,南淮意并不确定许逐溪有没有看见他。
准确来说,他肯定她应该是看不见他的。
毕竟观众席上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他又站的这么远。
最后一排。
人头攒动,还有人起身走动,这怎么能看的见呢?
可是他看见她的目光总是不时地落在台下,像是在最后一排停住了似的,仿佛是看见了他。于是南淮意笑着,朝她用力地挥了挥手,有点傻,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无用功。
但南淮意的心里是甜蜜而幸福的。
很难以置信,许逐溪看见了他。
这说起来很奇怪,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因为他在她的眼里,总是和别人不同的。
他是独特的。
即使在黑暗里,在无数个杂乱的信息的干扰之下。
她还是能够认得出他。
还好,我还没开始唱歌。
许逐溪想。
他如果不来总是有他的原因的。
她本来打算晚上唱给他听的。
现在看来不用了。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笑,用力地敲了两下,卡着音乐的节奏。
就要开始唱歌了。
许逐溪最开始唱歌的时候,南淮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肺活量真好。
很清奇的评价角度。
随着歌词一句一句蹦出来。
劈里啪啦地敲进南淮意的心里。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他沈默着站直了身子,在一片的黑暗的寂静里,望着她。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暗语。
旁的别的观众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架子鼓实在是个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