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撞进自己脑海的一个概念是——齐羽喜欢自己？

他原本的记忆，停止在齐羽拿枪指着自己说自己在玩他的那个片刻。但是现在如同一个故事默片，它开始放映下去，就在他扣下扳机之前，陈文锦从后面冲上来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张起灵一下子就抢上前去狠狠地扼住了他的手腕掰弯了枪管的方向，再抢下了枪。齐羽从嗓子眼里爆发出悲鸣来，被张起灵随后狠狠踢了一脚腹部，瞬间就喷出一口鲜血来，跪倒在地上，抱着头嚎啕起来。

“张起灵……张起灵……”他满身都是伤痕，后面是陈文锦押着他，前面是那把指着张起灵的枪反过来指着他的头。任何的药物都不会对张起灵产生效果的，他应该知道的，他本该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那个，但他仍然那么做了。而张起灵对于背弃了他信任的人向来手下不留情，他的眼神终于冰冷成肃杀的意味，里面一切对于‘齐羽’这个人的希望已经全部破灭了。……你和那些人其实也根本没有不同之处，为了某种目的接近我，披着一张虚伪的面具，即使到后面也仍然没有选择自己这一边……张起灵能记得他是有多么喜欢自己——或许这么说令人觉得别扭，但他能够感觉到齐羽的心意。

齐羽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张起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确认是在有一日，齐羽在他的睡袋旁边默默地跪了一晚上。画面已然无法清晰记起，但是他记得声音，哽咽声。

他的伪装露出破绽也是从那一晚开始，稍加留心便可，浑身都是破绽。不过从那之后他与‘它’交换的所有信息都是由张起灵篡改过的，具体内容也已经不记得了，可以记得的是，并不所有的内容他都如实相报，他在挣扎，有些时候他没有把会害死张起灵的信息交出去。

——所以才给他机会吗？自己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兄弟。

而后又是湖边画面的延续，陈文锦擡头：“还不能让他和那股势力失去联系，小张，别动他。”张起灵就把枪随手甩开，然后转身就走，被齐羽一把拉住裤脚：“张起灵！……我求你……我求你……”他的声音被哭腔弄得破碎：“至少伪装一条你死去的消息给他们……他们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我求你……你斗不过他们的，你会出事的……绝对是生不如死的……求你……”

张起灵默默地用力挣开他的手，并没有回头，沿着湖岸一路走了下去。

齐羽仍然被压着，但是好像被绝望充斥了，完全瘫倒下来，手被碎石磨的也是血肉模糊，他在后面闷闷的发出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没有回答。

【54】

当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变成齐羽苍白的脸和眼前所处的这一片树林的时候，张起灵没说什么，只是拽着他的手力度松了松，变成搀住他。或许他是错的，但是这个人最后在世上的时间也就这么些了，实在再犯不着把这些事拿出来说。

齐羽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擡起头来看看他，挣扎了一下，像一直以来那样没有成功。张起灵把他架起来，慢慢挪到水边，说了一句：“闭气。”然后就架着他一下子沈到了水里。

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齐羽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过渡期，据他所知揍一只禁婆它也是知道疼知道躲的，但是自己只觉得身体分外的沈重，几乎是被张起灵拖着才能往前，不过这人似乎变得出乎意料的有耐心，一路扶着他让他钻进水洞下沈再上浮，没有让他拉下半步。而终于破水的时候张起灵深吸了一口久违的空气，齐羽则还混混沌沌的闭着气，看张起灵吸气才知道已经出了水面，后知后觉的呼吸起来。

“小哥！你找到了吗？”吴邪大概是听见动静赶紧凑过头来，齐羽这才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火山岩造就的空间，估计是专门为了隔离密洛陀而选的地方，那果然是在张家古楼附近了。他没有力气，张起灵先把绳索绑在他腰上，然后对上面说了一声：“吴邪，拉。”吴邪自然是马上用力把齐羽往上拉，一边拉一边看清了，咦了一声也不由得赶紧加快速度。这人怎么搞成这样？浑身基本上没一块好肉，很多伤口都像是血已经流光了的样子，泛着死气的白。吴邪把他捞上来让他躺在一边，然后又赶紧把张起灵拉了上来：“小哥，他……”

“外面的密洛陀全没了。”张起灵淡淡的说了一句，吴邪就明白了。齐羽毕竟帮他们守了后路，他忍不住动了点隐恻之心，把包翻翻掏出几卷绷带要给齐羽包扎，听见他轻轻地说：“别浪费了，用在我身上已经没用了。”

这话说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