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望着什么,吴邪也跟着他一起看,心里充满了一种宁静,手与他的紧紧的握在一起。
“戒铃响了。”张起灵低低的道。
“终极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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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怪石嶙峋。
他们由普通的旅游路线上去,再在半途进入无人区。没有带武器,只有上次小花准备给闷油瓶的那把古刀被吴邪想起来又拿了来。那把刀本来准备去巴乃时就用上,无奈发生了太多事完全把它遗忘在脑后,此刻却在这时动用了起来。吴邪背包里依然全是绷带药品和补给,闷油瓶则背了很多攀爬用具。
在脚下一片干净透彻的白茫茫里,天地的概念反而淡漠到了极致。闷油瓶走在前面,步履平稳,包比他都高,腰间一根绳子和吴邪绑在一起。天空很蓝,没有一点儿杂质的蓝,两种颜色鲜明的对比,四周望出去全是白茫茫的雪,白茫茫的云。吴邪爬山还是爬的很慢,需要张起灵不断地帮忙,他们的行进速度于是很慢,吴邪能够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有流动的东西拂过去,他也说不好那是不是心理错觉,感觉就好像是一条鱼游过去,带起的水流拂过自己的脸。
平常吴邪总是走神走的很厉害,不过这一次他出人意料的专心,就闷头跟在闷油瓶后面走,都不说话。找到先前的温泉洞又花了大概三天,其中平平淡淡的连记流水账的必要都没有。他们这一次当然没有必要重走云顶天宫,张起灵到那附近定了一下位,花不了多久就把洞口挖了出来。吴邪先钻了进去,闷油瓶用雪堵住洞口,也钻了下来。
原来这个山洞就被定为一个休息的中转站,过了这里再进去肯定连一个安生觉都睡不上。吴邪忙着铺睡袋煮罐头,张起灵却看着墙上的壁画一副发呆状。
“小哥,来吃点东西吧——”各种罐头倒在一起煮起来还是挺香的,张起灵却没动,吴邪也就拿空罐头给他乘着,一边搓着被冻红的脸一边挨过去:“小哥,吃一点——”
张起灵大爷样的张开嘴,吴邪当场就惊了,这架势,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饭来张口?要自己喂到他嘴里?好呀!你要喂老子给你喂个彻底的——结果又腻乎腻乎——饭没吃到,亲了半天。
吴邪被摁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瞪着眼睛看他,嘴角边溢出的口水都来不及擦,被亲的嘴唇发红。张起灵也没好到哪里去,下唇被吴邪狠狠咬了一口,牙印子都在上面。一股罐头味儿弥漫在两人的嘴里,吴邪嘿嘿朝他笑了两下,伸手把睡袋拽过来:“快睡,睡完了办事儿,办完事儿回家!”
张起灵点点头——拉着吴邪一起钻进了吴邪的睡袋。挤的要命,只能紧紧的贴在一起。不过吴邪心里倒是安心了许多,再加上爬山带来的劳累,他很快就抱着闷油瓶柔软的身体睡着了。
他并不知道好几个小时之后,他的心情会和他预料的截然不同。此刻他们安静的睡在一起,呼吸互相交织着,地面又粗糙又硬,却睡的很香。吴邪又做梦了,他梦到闷油瓶进了门出来变成了个姑娘,他们正大光明的在父母的祝福下拜了个堂——结果给笑醒了!笑醒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压在他身上饶有意味的看他,很快亲的他喘不过气来。
吴邪的担心突然就淡了些,一种淡淡的乐观升腾起来。
特意等到人面鸟离巢的时候他们才从缝隙里进去,当年闷油瓶消失了一下,现在吴邪倒是看的很清楚,其实不过是下面有个很窄很窄的洞,只有闷油瓶缩骨才能挤进去。他进去不知怎么的打开了机关,原本没有路的地方于是悄无声息的开启了,吴邪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双脚一落地却险些要跪下——
一种极其幽怨,极其疯狂,极其巨大的感觉劈头盖脸的笼罩过来,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好像听到了无数人在絮絮的低语,咒骂,祈祷,赞颂,诋毁……而事实上什么也看不见,除了狼眼照出的一片惨白的光和碎石,什么都没有。他僵硬的转头去看闷油瓶,闷油瓶显然也不好受,不过他的表情——又变成面无表情,看样子比吴邪好上一些,又或者是能撑一些。这就是所有弦的聚集地,是灵魂的墓地,千年的亡魂毫不客气的向着这两个拜访者施加影响,闷油瓶道:“吴邪,你离开……”
吴邪稳住了身形,没有理他这句话,上去隔着手套牵住他的手。
闷油瓶也不再说什么了。脚底下感觉好像缭绕着一层阴森森的气息,陈旧的和新鲜的白骨还散落在四周。吴邪被他牵着跌跌撞撞的行走起来,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脚底下明明是岩石,踩上去却有一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