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老五丶老六住哪儿后,顾远让康一臣把人押回看守室,随即遣他回家,康一臣不愿:“远哥,我也一起去吧。”他见过以前的探员,为了案子不眠不休好几天。
顾远伸手揉了一下他脑袋:“行了,我去问问就回家休息。”
康一臣捂头:“好。”然后押送左永祥进看守室。
徐路涛的家在法租界,他做菜霸时贪了不少钱,到处炫耀,还买了栋小洋房。顾远到他家时,那两个保护他的手下还以为是来寻仇的人。顾远说明来意,他们才打开门放他进来。
坐在一楼小厅,老五说:“顾探长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顾远目光锁定对方——这两个人,是昨天晚上最后见过徐路涛的人。
“昨天晚上,徐路涛和左永祥吃饭散场后,发生了什么?”
老五丶老六互看了一眼,老五开口说:“我们离开酒楼的时候,外面还下着大雨,徐哥说要去妓馆逍遥快活,于是我们拐道。在前往妓馆的路上,他要解手,让我们在外面等着,然后拿着伞进了小巷。大概过了五分钟,咱们感到不对,便进入小巷,但徐哥已经不见了。”
老六接口:“我们在附近找起人来,但没有找到他。直到天明,我们才预感出事了。我们兄弟把徐哥失踪的消息传给青帮,没想到今晚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离开酒楼后的途中,你们有没有遇见奇怪的人和事?或者让你们感到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好像没……”老五话没说完,就被老六给打断了:“有的。雨幕里,我看到一个没打伞,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黑色高帽的男人。他的左手捧着一只人偶。”
“他戴的手套是不是白色的?那种杂货店可买得到的?”
“是的。”
“那他手中的人偶是什么样的?”
“雨太大,看不清。不过人偶有两只手掌大小。”说着,老六比画了一下。
“此人多高?”
“一米七五左右,天黑下雨,我看不到他的脸。”
“那他穿着什么样的鞋子?”
“皮鞋。”
顾远点头,他继续问:“徐路涛都和什么女人来往?”
“徐哥不相信女人,他从不留下过夜。去找女人快活,都是爽过一番后分道扬镳。”
顾远深思:是因为当年被刺杀留下来的心理阴影吗?接着,他换了另一种方式询问:“徐路涛对女人怎么样?有没有奇怪的嗜好?”
“徐哥喜欢找两三个一起玩,而且,只要把他服侍好,他都会给钱。”
“那他有没有强迫或和女人发生冲突?”
“有。但这些女人都被妓院的老鸨给收拾了。”
问完女人的事,他又继续问,徐路涛最近都得罪过什么人,有哪些仇家。老五和老六一一答来。
总之一句话:徐路涛仇人众多,想要他死的人也多,所以他才会雇用老五丶老六跟在身边。这些年来,他的仇人有被他砸过摊子不交钱的菜场摊主,还有那些想分中央菜场一杯羹的其他帮会之人。除了这些,更早以前,他还没成为杜镛门徒的时候,曾与他有过节的人,在他得势之后,他全给报覆回去了。
把他们的话印在脑海中,顾远站起:“谢谢。”
老五和老六也站起:“案子什么时候能查清?”
“我需要时间。”
“拖得太久,青帮就自己动手查了。”
“尽力而为。”
顾远清楚,所谓自己动手查,不过是以徐路涛的死为理由的中央菜场的争夺罢了。像徐路涛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就算是杜镛的门徒,他们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因为,杜镛门徒众多,真不差他一个。
离开徐路涛的家,顾远往家里走。路上,他脑海中的那团线开始缠紧。现在,有了一条线索,那个在雨夜中出现的黑衣人,和徐路涛的死,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翌日,顾远睡过了头。
他刚踏入捕房,康一臣焦急的声音传来:“远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个肚子里缝着怀表的死者出现了!”
“什么?”顾远大吃一惊,他立即赶到停尸房。停尸房里,曹青萝在。看到他,曹青萝急忙上前:“顾探长,这是连环杀人案?”没有回她的话,顾远快步走进解剖室。里面,车素薇刚把尸体解剖完成,她拿起沾着血迹的怀表说:“这是从死者肚子里发现的。他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