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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被推门而出的墨婉惊的后退半步,未等回过神来,便听见殿内皇帝唤他。
提心吊胆的进了殿,见皇帝迎门站着,午后微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微眯双眼,沈着嘴角,道:“叫敬事房的人来。”
李德全先是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忙着人到敬事房传话,不一时,谢长林便拖着银盘到了。
清雁歪在炕上,瞧着上面的锦缎幔帐,听院子里脚步声响,又有惠嫔的说话声,便叫丹儿出去瞧瞧,没一会丹儿回来,回说是万岁爷今日翻了惠嫔的牌子,惠嫔这会子是去侍寝。
清雁觉得脑仁突突的跳了两下,说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想自己前几日常随皇帝左右,却从未得圣恩,如今惠嫔却被翻了牌子,心中难免不畅快。
又想到墨婉,小小宫女如今却身怀子嗣,更觉得仿佛有团棉花堵在嗓子里,咽不下,吐不出。
丹儿见她神色不好,便上前道:“主子,您还记得惠嫔主子送了一罐蜜柚露吗,想来正是去年这个时候送您的,存了这一正年,想必正是好味的时候,奴才取来给主子尝尝?”
这蜜柚露本是去年敬嫔送与惠嫔的,敬,惠二人虽同为嫔位,惠嫔家世却无人能及,后宫众人也便敬她三分,敬嫔才送了蜜柚露,也算是一种示好。
清雁想自己人微言轻,恐怕这一生就要终老在这红墙黄瓦的囚笼中,心升妒恨。
霍的起身,叫丹儿取了蜜柚露看了又看。
惠嫔本在炕上歇息,秀芹在一边削着雪梨,却见清雁来请安。进了内堂,施了礼,清雁坐下,惠嫔吩咐秀芹盛一碗雪梨给清雁,并说:“春日吃点梨最好,免的生火气。”
清雁笑着接过来。
见秀芹又站在一边削起皮来,便道:“瞧着秀芹削这皮削的真巧,薄薄一层,好似纸一样,我也来试试。”
说着上前去拿秀芹手里的珐琅小刀,这些削皮去核的事儿,本是宫女的差事,这会儿清雁要干,秀芹便犹豫起来,这一犹豫,清雁已至眼前,伸手去拿小刀。
秀芹本欲躲开,说了声:“这是奴才干的活,小心伤了主子的手……”话还没说完,秀芹就哎呀一声,倒了口气。
原来是清雁欲在她手里取刀,那刀极锋利,不小心将秀芹的手背划了一个一寸长的口子。
顿时鲜血如注,惠嫔见了,亦是一颤,说:“哎呦呦,这样不小心。”清雁忙将手中的小刀放下,道:“出了这样多的血,快去找太医来。”
秀芹却道:“不要找太医,秀芹只是个奴才,皮糙肉厚,过一时半刻便好了。”
清雁道:“这可不行,你有多少血,就任由这样流?不请太医来,至少去取些止血的药来。”又转头对身边的小太监道:“你去太医院的值房跑一趟,要些白矾来,好给秀芹止血。”
小太监应声去了。
不多时便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瓷瓶,内里尽是白矾。
清雁接过瓶子,将自己的绢帕垫在秀芹手下,秀芹道:“主子,我还是自己来吧。”惠嫔也道:“你就让她自己上药吧,怎的还好劳烦你。”
清雁却道:“本是我将她弄伤,若不帮她包好,心里便过不去。”
惠嫔一笑:“偏你有这样的心。”
清雁将白矾散在秀芹伤口上,又包好,才回了西配殿。
进了配殿,她便将自己的手绢展开,里面尽是掉落下来的白矾,便叫了丹儿取蜜柚露来。
只将那白矾混在蜜柚露里,覆而又封好放了回去。
墨婉是极不愿去给惠嫔请安的,又见前几日惠嫔侍寝,心中更是不快,却不得不去请安,推门出了殿,直奔正殿去了。
清雁见她出门,忙叫丹儿取了蜜柚露也出了西配殿。
她与墨婉前后脚进了正殿。惠嫔自然不待见墨婉,只热情招呼清雁。
墨婉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形,坐在一边不语。
清雁却道:“去年姐姐送我的蜜柚露,今日正巧是一年的期了,我取了出来,大家一起尝尝可好?”
惠嫔笑道:“我昨晚间便想这口呢,没料你就送来了。”又对秀芹道:“你去调了我吃。”
秀芹便接过罐子下去。
待不多时,便拖着漆盘,里面摆着三碗蜜柚露回到殿中。
惠嫔,清雁,墨婉各自吃了,惠嫔却说极合口味,又吃了一碗方才作罢。
清雁,墨婉各自回房无话。
待到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