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路宇宁回到宿舍,脸上就明显的写着不开心。可她不开心,自然会有别人开心的,毕竟能量是守恒的。
王佳然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路宇宁明显不高兴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她的情况。她实在好奇之前他们出门不是挺开心的,怎么回来这不高兴得表情就挂在脸上。
而此时的路宇宁则像一个小公主一样瘪着小嘴,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但心里的话终究还是憋不住,忍不住抱怨道:“佳然师姐,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最近情商在线的王佳然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她说:“当然不是啊,你今年才十六岁呢,陆医生已经二十六岁了,你们两个之间可差了十岁呢!”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光环被打破,路宇宁感叹道:“原来他都那么大了呀,天哪,我还一直以为他只有二十三四岁。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有趣的,而且晚上我们也聊得很开心。后来我约他出去吃饭时,他却直接拒绝了我的邀请。”
路宇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毕竟从小到大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哪有被人拒绝的道理啊!王佳然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他怎么拒绝你的呀?”路宇宁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晚上的情况告诉了她,末了还补充道:“下车后,他跟我说,既然进了国家队,就应该专心训练,别老想着别的事。”路宇宁突然停住,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王佳然见状忙追问下去,路宇宁这才缓缓开口:“我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很熟悉……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以前在省队时,教练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吗?”
王佳然听的捧腹大笑,心里暗骂这小子,是懂得怎么让运动员讨厌。
这边,宿舍夜话。王佳然不知道的是此时,陆忱就在田径场地上看着宿舍的方向,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觉,他来到基地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除了最开始的兵荒马乱,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他对这里的喜欢也是由衷的,他不否认是因为某个人的存在,促使他决定留下来的。
但是现在想想当时的决定或许是正确的。他拿着手里的报告,情绪有些低落。报告上面写着的是费非,那个即将退役的女子短跑队员。
就在一周前,费非在省级医院诊断出脚踝处有骨质增生的趋向,她的目前体情况再加上年龄的问题,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做运动员。而这些他都是知情的。不然,那日费非提交退役报告时,李偲在场也是为了与教练商量这个问题。
别看她们几个私下里喜欢插科打诨,但是对彼此的友谊却十分的珍惜。当年,他们是同一批入队,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哭过,一起笑过。其中的情谊自然是他们这些外人无法体会的。
所以,费非拜托陆忱不要告诉王佳然她们是因为脚踝骨的原因,一个因伤痛而退役的运动员并不可耻。可是让一群正在为了准备比赛的运动员分了心,那不是她想要的。
说起来也巧,她刚好在抓小偷时受了伤,可以此为由悄悄退役,不让她们知道真实情况。而陆忱这个人非常守信用,这几天都不敢面对王佳然,生怕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相。
于是他决定这周先躲着她。可路宇宁突然找上门来,说是要请他吃饭。他仔细一想,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出去散散心。哪料到,这个小姑娘其实别有心思,陆忱看在眼里觉得很有意思,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动了心思。那时他和现在的路宇宁一样大,但他远不及她这般勇敢,能把自己的想法赤裸裸的宣之于口。对于路宇宁,陆忱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自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他想了很多,这么多年来,他与她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他不禁思考,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一起,会不会像年轻时一样羞涩,或者最终分道扬镳?他回忆起大学时期的不愉快经历,以及后来因两地分隔而产生的忧虑。或许还有其他因素,使得他们总是错过表达心意的时机。在国外那个陌生的国度里,他仿佛成为了一名修行者,坚决地拒绝了各种诱惑,全心全意专注于自己的学业。他从未将这些的心思告知于她,有对她的理解,还有对自己不勇敢的惩罚。
“陆忱?”是李偲师兄。
陆忱收起费非的报告,看向了李偲,后者走了过来问道:“这么晚了,怎么在这?”
陆忱笑了笑道:“放空。”
“这可不像你,对了还没问你来这里半年了还习惯吗?”李偲还是很关心这个师弟的。
陆忱点了点头道:“这里很充实。”
“确实,与你在国外比如何,这里的薪资比不上外面,也很忙碌。”李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