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四年级的圣诞假，波西计划带布鲁诺去冰岛旅行。1984年12月20日，在申请了无成人陪伴儿童服务后，两人便踏上了伦敦飞往冰岛的航班。

飞机上，二人并排坐在一起。布鲁诺指着窗外的云彩：“波西，快看那朵云，长得好像斯内普啊！”

“大惊小怪。”波西耸肩。布鲁诺突然靠了过来，波西皱眉：“你干什么？”

布鲁诺注视着波西的喉结，央求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晕机。让我靠一会儿，好吗？”波西无奈点头。

得到对方的许可，布鲁诺便闭上眼睛小憩。五分钟后，他突然开口：“波西，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吗？”

波西红着脸，搪塞道：“这种东西还是要亲身体验比较好，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喔。”布鲁诺再次闭上眼睛，波西随口说道:“或许你可以跟玛吉赫吉前辈试一下，我感觉她最近对你很上心。”

布鲁诺睫毛微闪，波西的肩峰硌得少年太阳穴生疼。沈默片刻，布鲁诺突然问道：“你听说过柏拉图式爱情吗？”

“柏拉图式爱情？”波西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这个我知道！柏拉图式爱情是以西方哲学家柏拉图命名的一种爱情观——追求心灵沟通和理性精神上的纯洁爱情。”

波西看着眼前的布鲁诺：“所以你是渴望拥有一份柏拉图式爱情吗？”

“是的，”布鲁诺撑着鬓角，意味深长道，“其实柏拉图推崇的精神恋爱，实际上指的是同性之间的一种爱，也就是同性恋。”

波西微怔，布鲁诺颔首又说道：“但现今，柏拉图式爱情已经被扭曲成精神爱情，基本上是断章取义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爱恋，这正是因为现代社会对于同性恋的排斥。”

“这样啊……”波西垂着眼眸，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布鲁诺有些紧张：“波西，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不是变态——是打心底里的爱慕。”

“我没有觉得你是变态，”波西望向少年，“你很正常，道格拉斯先生。”

布鲁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我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交往吧。只要相互陪伴，相互慰藉，滋养着彼此的灵魂，那我便心满意足了。”布鲁诺满眼期待。

波西摸了摸鼻子：“抱歉，我现在还没有心思谈恋爱。”布鲁诺心里咯噔一下。

“为丶为什么啊？我不会耽误你学习，我们还可以互帮互助……”布鲁诺双眼通红。

波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理解并尊重你所向往的柏拉图式爱情，但我还没做好接受爱情的准备，谈恋爱对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少年依旧摸着鼻子说道。

布鲁诺压低声音：“跟我交往是灾难？”晕机的不适感让他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波西一时语塞，布鲁诺瞬间会意：“好，我懂了，抱歉卡文迪许先生，刚刚是我唐突了。”

说罢布鲁诺准备解开安全带，波西赶忙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布鲁诺忍着晕眩执意要站起身换座位。

但下一秒——在众人诧异嫌恶的目光下，布鲁诺哕了出来。看着身上的一滩呕吐物，波西内心起草了他的第101封遗书。

·

下飞机后，两个少年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夜晚，波西正自顾自地洗衣裳。

“今天在飞机上的事情，我很抱歉……”布鲁诺蜷缩在被子里低声道。

波西一言不发，只加大了揉搓衣裳的力度，随后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晕机，吐出来反倒能舒服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布鲁诺翻了个身，“波西，你知不知道，我——你眼前的这个人，手上沾满了鲜血。”

波西拧干衣服上的水，轻笑道：“可我也不干净啊，甚至可以用肮脏来形容，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那又怎样？”布鲁诺急忙坐起来，“你的陈年旧事丝毫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的现在和未来才是我最应该关注的！”

波西浅笑：“所以我对你也一样啊！而且我对你好不为别的——我暂时还不想失去你。但如果你将来犯了同样的错误，我不确定那个时候我还能不能留住你。”

“放心吧！”布鲁诺跳下床走到波西身边，“为了你，为了我们，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你呢？波西，你愿意为了我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吗？”

波西迟疑，布鲁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转而抓起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