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入夜，西弗勒斯独自一人在房间中检查作业，教授心烦意乱丶思绪万千。

心烦意乱是因为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假扮自己去阿兹卡班探望波西？更可气的是，魔法部也被蒙了眼。而他身为一个局外人，还得拿出自己四分之三的年薪来为双方的过错买单。

至于思绪万千嘛，西弗勒斯不由得皱起眉头——当然是波西越狱一事。不过这也正合教授心意，毕竟站在波西角度来看，外面再凶险，也比里面不见天日的强。

啊！一想到年薪，西弗勒斯就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回忆起三年前的某个下午和波西坐在大草坪上畅想未来。

那时的小男孩信誓旦旦说道：“等我将来过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就带先生去巴厘岛旅游，给先生买好多好多衣裳！”

想到这里，西弗勒斯不禁感到讽刺：如今波西错过了考试，而他自己也近乎穷困潦倒——别说巴厘岛，神秘岛都够呛。

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大晚上的谁啊？西弗勒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卡文？”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令他忧心如焚的劣迹学生！西弗勒斯呆怔在原地，然后迅速将波西拉进房间。

“先生......”年轻人不想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了！他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展开双臂将西弗勒斯拥入怀中。被拥抱的教授直楞楞地站着，默默地目睹了少年从兴奋到伤心，再到恢覆平静的全部过程。

深夜，西弗勒斯递给波西一杯热牛奶：“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得去冰岛找布鲁诺，他需要我。”波西接过牛奶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白天我问弗朗西斯卡前辈要了地址，她说她想陪我一起去，但被我婉拒了——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爱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陪的。”

见西弗勒斯不说话，波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您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先生？我，波西·卡文迪许——一个连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都没参加过的废物。”

“有的人就算通过考试也不见得比你厉害，卡文。”西弗勒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而且你的实力不需要通过考试来证明。”

波西微微耸肩：“还是先生最懂我。”西弗勒斯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少年的眼睛：“最懂你的是你自己。”

·

告别西弗勒斯后，波西便踏上了伦敦飞往冰岛的航班。

麻瓜世界的手续真是麻烦！申请完无成人陪伴儿童服务之后，波西靠在机舱座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所幸魔杖在麻瓜眼中只是根精致的木雕，算不上违禁品，否则到时候又要被奥利凡德老先生说一顿了。

飞机全程三小时，少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半梦半醒间，他看到了布鲁诺·道格拉斯——这个眼中充满爱的男孩子。

“我的爱，”布鲁诺温柔地看着波西，“你还记得我们曾讨论过天堂的气候吗？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里说，实践是认识的基础。我们要在实践中认识和发现真理，在实践中检验和发展真理。所以啊，不实践一下怎么知道，我们谁对谁错呢？现在我要去检验真理了，等我的好消息……”

少年声音中夹杂着哭腔：“波西，我真的好爱你啊！我爱你丶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我无法终止对你的爱，哪怕躯壳化为尘埃，哪怕灵魂四分五裂！”

“答应我！”布鲁诺亲吻着波西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言放弃。好好活下去，波西，带着我的爱，幸福地活下去……”

须臾间，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将布鲁诺拖进了深渊，波西猛然惊醒。年轻人吓得险些跌倒，幸而有安全带支撑。

他戴上眼镜，只见周围座椅颠簸不止，舱内浓烟滚滚，而行李架上的背包也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四离五散落了一地。

周遭乘客皆惶恐不安，波西望向窗外，发现此时的机身已经冒起了黑烟。

少顷，飞机轰鸣声消失，发动机关闭。年轻人紧紧抓住安全带，随即而来一声巨响，舱内瞬间尘土飞扬。

波西止不住地咳嗽，这时候的他已经听不清广播里在说些什么了。

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啊......波西内心愈发慌乱，他的身体也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俯冲向前。少年一手攥着安全带，另一手撑着前方的座椅靠背。

“啊！让我出去！”这时波西左后方的乘客解开了安全带。但转眼间，这个可怜的老头就在舱内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