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未见,或许会疏远会陌生。
如今两人面对面站着,谢云闲却意识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止这五年。她有太多不知晓不明白的事情。她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伶俐,处处谨慎小心,让别人捉摸不透。可在最亲之人面前,她才发觉,自己被保护得太好。
无数疑问涌到嘴边,谢云闲却问:“你为何要躲我?”
谢帆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要躲你,是要躲别人。”
谢云闲四下环视,“这还有别人?”
“有人在监视我。”谢帆扔下一记重磅消息。
“是何人?”
谢帆沈默不语。
“哥哥,我既然会来找你,证明我肯定知道了什么,你不用瞒我。”
谢帆当初不声不响地离开,必然有他的理由,谢云闲不会强人所难,逼迫他开口。
谢帆谨慎道:“你知道了多少?说来与我听听。”
谢云闲言简意赅:“姐姐是崔昊水逼死的。”
谢帆瞳孔一震,“你说谢微芳?崔昊水?崔家那个大公子?”
谢云闲呆楞在原地。
谢帆不知道此事?
谢帆追问:“谁告诉你的?”
“阿娘生前告诉我的。”
“撒谎。”
“真的。”
谢帆不信,“她为何告诉了你,不告诉我?若她告诉了你,你还能如此安分?”
她在亲哥面前是什么霸王形象啊……
谢云闲一脸无辜,“我是偷听到的。”
“又说是阿娘告诉你的,又说是偷听的,你不如说是我告诉你?”
能把一个整日诵经念佛的人气到无语的人可不多。
谢云闲见好就收,眨眨眼问:“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谢帆转身坐下了。
谢云闲小步走到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自己来的?”谢帆问。
谢云闲举手保证:“我偷偷过来的,应当无人察觉。”
“怎会无人发觉。”谢帆没好气道,“你一来,那些人便知道了。”
“哪些人?监视你的人?”谢云闲正色几分,“他们为何要监视你?是什么人派来的?”
谢帆不肯退让:“你先把你的事给交代了。”
谢云闲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益州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谢帆擡头,问她:“你知道西炎王吗?”
谢云闲不知为何突然扯到了西炎王,楞了一下,才道:“知道。”
西炎王叛变失败时谢云闲才只是个幼童,因此对此了解不多。
“那你知道父亲是西炎王的人吗?”
“……啊?”
父亲,是,西炎王,的人?
谢云闲石化般僵成一墩塑像。
她反覆将每个字每个词拆分组合又拆分,楞是没能读懂这句话。
与其说是读不懂,不如说是难以置信到恍若幻听幻觉。
西炎王是什么人?
那可是通敌叛国的逆贼!
当年他被孝帝处死,他的部下都难逃一劫……谢睿怎么可能是西炎王的人?
“你不知道啊。”谢帆道。
谢云闲瞠目结舌,心道,我该知道吗?
“世人皆以为他是个窝囊东西,没想到他竟是西炎王心腹,是当年孝帝铲除叛党的漏网之鱼。”谢帆沈声道,“他想拉拢我,但失败了。他知道我心思不在这些事上面,便找了谢观声。这些年他在密谋许多事,与外族之人走得很近,我有所察觉,却无心干涉。微芳的事我也起过疑心,但未深究。你如今跟我一说,我倒想明白了。阿娘应当是得知了微芳死亡的真相,才会加重病情,郁郁而终。他欲将我囚困于名与利,我不肯,最终选择逃离。我走后他担心我泄密,便让人跟踪和监视我。你当我是自愿留在此处,其实我是被困在这寺院里,早已无处可去。”
谢帆叹道:“你不该来的,你来了,他知道你跟我见了面,定会生疑。”
谢云闲来此之前,从未想过背后隐情会牵扯这么多。
谢帆话里的每个字,像被一个个钉进了她脑里,令她头痛欲裂。
“……”
她唇齿微张,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今日离开之后,不要再来了。”
谢帆起身,看向她的目光柔缓许多,“你回去之后,若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