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下使了个眼神。
那侍卫领会之后,就偷偷离开了队伍。
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拎着一只中箭的白狐走到了大皇子面前。
那侍卫禀说,大殿下方才已经射中那只白狐了,只是狐狸狡猾,撑着最后一口气躲到了树后,这才让大皇子误以为它已经逃脱。
大皇子一眼就看出侍卫手中的白狐不是他方才追赶的那只——
他追的那只白狐尾巴略微有些发灰,但这只的却是洁白一片。
而且侍卫所用的箭,跟他所用的也不一样。
与知道“这只”白狐背后的秘密一样,大皇子还知道,只要他此刻发话认下这只白狐是自己所猎,那么随行的这些护卫马上便会将这只狐狸处理好,他们不会多说,出了这片山林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只狐狸非他所射。
当然,除了这只狐狸之外,马上就会有其它“被他猎获”的猎物被源源不断的送至他的面前。
父皇会因为他出色的骑射本领而欣慰,朝臣们也会敬畏于他的英姿。
可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大皇子看着手中的白狐,整个人又感觉到了那股灼人的烫意。
这无疑是一种不诚实的行为,与他一直以来所受的教导背道而驰。
大皇子不愿意成为一个人格上有瑕疵、令自己都觉得不耻的人。
而且,英明如父皇,真的会看不破这样的把戏吗?
“这不是我猎的,”大皇子攥着缰绳,艰难的开了口,然后他用坚定无比的口吻再一次重复,“这不是我猎的那只白狐。”
侍卫马上跪地请罪,称自己眼拙。
“无妨,”大皇子让那侍卫起身,等他经过自己身边回归队列的时候,大皇子端坐马上,伸手搭住了那侍卫的肩膀,轻轻的说,“你的忠心,我都知道了。”
那侍卫眼神一亮,却又看大皇子微微摇了摇头,是不要他继续这样做的意思。
于是侍卫马上垂首回到自己的马匹旁边,上马继续跟随大皇子围猎。
可惜再也没有猎物像最初的那两只野鸡一样,自发走入大皇子的视线。
尽管匆匆用了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之后,大皇子就再次专心致志的投入到了围猎之中,但他最终也只不过是又猎得了一只野鸡与一只梅花鹿。
到这时,仍旧留在林中围猎的人已经很少了。
大皇子收获寥寥,沿路又没有看到二皇子的身影,只好深吸一口气,以还算威仪得体的姿态驾马走出了围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