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今儿个咱们沁芳居捣酱开耙,这活儿有干过的,有没干过的,一会儿都照着周师傅的样儿干。~3¨叶*屋_ !唔·错·内~容′老规矩,一天5遍,每遍20耙,一个人管20口缸。”严大拿站在一排伙计面前训话。
只有周把式站在严大拿后面,严振声也作为普通伙计的一员听喝。
“做酱靠的就是日晒夜露,有干不了的,现在就可以言声儿,别回头开了杆了偷耙,我这酱可就毁了!列位的铺保可得给你们担待我沁芳居的工本钱。”
铺保就是商铺提供的信用担保,可以用于租赁、借贷、就业等。
稍微正规点的用人单位,都会要求员工有铺保,出了问题就可以找铺保提供机构挽回一定损失。
商店也不会随便给人出铺保,一般都是熟人或者经熟人介绍的,出了问题他们也能追究。
见没人作声,严大拿接着说道:“工本钱还在其次,酱出不来,影响的是我沁芳居明年一整年的生意,不是小事情!”
“这活儿又苦又累,都说是好汉不看也不瞅,赖汉宁肯拄着棍要饭都不干,但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好汉。还是老规矩,每天一顿烙饼卷猪头肉,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黄豆酱在酱缸里发酵的过程中,表层、底层、中心、缸壁等各处的温度是不一样的,表层也更容易失水,缸里也可能混入杂菌。′咸,鱼/看¨书- ?追!最~芯′璋_踕?
捣酱就像炒菜,是为了让整缸酱保持温度、湿度的均匀,以及及时剔除杂质。
厨师炒一天菜都能累成狗,大缸里的黄豆酱像泥浆一样,捣一天下来不比厨师轻松。
入伏开耙,处暑封缸,连续一个半月的体力活儿可不是开玩笑,农民的抢收抢种一般都不用一个月呢。
如果伙食不搞好点,是真能累死人的,而能坚持下来的人,确实是好汉!
“好!”有伙计喊一声,是为猪头肉喊的。
出来做事哪有怕苦怕累的呀,能挣钱还能吃肉,顶好的事了!平时的伙食里可不会有荤腥。
“那就开始吧!”
严大拿一声令下,周把式就带着伙计们开干了。
不管有没有新人,这些话年年都要说的,偷懒是人的天性,必须时不时警醒敲打。
伙计们偷个懒损失极小,西九城这么大,换个地方换个行当一样打工。
但严家就指着这沁芳居活呢,一年的损失可能要几年才能翻身。~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严振声认认真真地打耙,把周把式说的每一个要点都写成笔记放在空间里。
他不光在外面打耙,空间里的上百口缸酱也在打耙,还用了不同的打耙频率和次数作对照组,看到底哪种出来的味道更好。
因为沁芳居一般是每天5遍、每遍20耙,后来的孔老痴却是要求每天6遍、每遍30耙,这差别可不小。
都说手艺人的活儿都在手上,不讲明关窍你就是盯着看也学不会。
就像那个李鸿章去天津吃茶汤的故事里说的,竞争对手都知道杨巴茶汤是怎么做的,可不管怎么学味道都不如他家。
但对挂逼严振声而言,他可以不计投入地重复试验,知道了基础流程后,是很容易摸索出最佳工艺的。
一家店的生意好坏,不能寄托在一个外姓的把式身上,老板自己一定要掌握核心技术。
就像另一个时空,黑子技术普通还怀有二心,孔老痴技术好也感恩图报,但无力对抗蓝党高官吴有仁,面对强敌时不得不走,这些都极大影响店铺的稳定运转。
等严振声自己把做酱的关窍、腌菜的关窍这些都掌握了,再形成SOP(标准作业程序),就不至于受制于人。
想让生意扩大规模,这一步就是必须的,手工作坊的限制还是太大了。
当然了,现在不适合扩大规模,保持住这个小店就可以了,等过几十年开放了,再让儿孙们去做大做强。
沁芳居的5次打耙并不是全部集中在白天,大清早和睡前都各有一次。白天气温高,要多打;晚上气温低,有早晚的两次就足够了。
严振声要是不想住在店里,就只能早出晚归。
家里有香喷喷的媳妇儿,他当然不想在店里被熏成酱菜,为此他拿媳妇儿的私房钱买了个自行车。
夫妻一体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自己的私房钱早就“应该”花完了,只能跟林翠卿伸手了。
其实空间里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都有存货,但这些大件要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