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申冤,不屈抗争
在那暗无天日的世道里,李家遭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变故。王维勤以“通匪”这莫须有的罪名,将李家的家产洗劫一空,只把一些不值钱的盆盆罐罐丢到县衙充数,以此来掩盖其贪婪丑恶的行径。一时间,李家上下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王维勤借着剿匪的名义,残杀了李家十口人,曾经热闹的李家宅院,如今变得死寂,弥漫着血腥与悲伤的气息。
李马氏本以为自己在这场浩劫中必死无疑,是命运在黑暗中为她留下了一丝曙光,她竟机缘巧合地捡回了一条性命。这一丝生机,不仅让她得以存活,更给了李家伸冤的希望。
李马氏并没有摆脱王维勤等人的魔掌。她没有被卖到那藏污纳垢的香院,而是被卖给了同村一个叫李力的人。起初,他们将李马氏囚禁家中,看守极为森严,李马氏整日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但心里一首盘算着如何逃脱。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守逐渐放松警惕,或许是觉得李马氏无力反抗,亦或许是他们疏忽大意。终于,李马氏抓住了一个机会,得以逃回麻官营的娘家。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浑身颤抖,报仇雪恨的的信念支撑着她前行……
当李马氏跪在哥哥马树藩面前时,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和悲愤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她声泪俱下,哭诉着李家的惨烈遭遇。马树藩是个私塾先生,平日里教书育人,为人正首善良。听着妹妹的哭诉,他的拳头紧紧握住,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义愤填膺地说:“妹子,这等冤屈,我们绝不能就这样咽下!这状子我陪你一起去告!”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世道。
然而,公公李际昌和叔叔李际盛听说要告王维勤,都面露难色,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奈。他们唉声叹气地说:“王家势大,咱们斗不过他们的,告了也是白告,弄不好还会搭上更多的性命……”李马氏看着公公和叔叔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她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不告,我告!我丈夫、我婆婆、我三个儿子,还有李家上下十条人命,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意志,像黑暗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李马氏就怀揣着哥哥写的状子,踏上了漫漫告状路。她的步伐坚定而沉重,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正义的渴望。她先去了三十五里外的抚宁县衙,本以为能在这里得到公正的裁决,却没想到知县张石与王维勤交好,早己被其用钱财收买。张石坐在大堂之上,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根本不理会李马氏的状子。
“你说王维勤杀了你全家,证据呢?人证物证都要有的,空口无凭,我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张石懒洋洋地说,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李马氏颤抖着声音,陈述着自己的证据:“大人,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到王维勤他们在洋河岸边射杀了孩子们,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我至今都忘不了。尸首被他们就地掩埋,我的婆婆和我丈夫的尸体都是我埋葬的,这些人证物证还不够吗……”她的眼中满是期待,希望张石能主持公道。
张石瞥了一眼李马氏,嗤笑道:“李马氏,你是李家儿媳,说的话可不一定就是事实。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需要把那些尸首挖出来,重新勘验,能证明是你家人,我才能给你立案。”
李马氏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当初只有婆婆彭氏和李芝得以她收尸安葬,其他人死后,王维勤根本不让收尸。那些可怜的尸首遭到野狗野狼的啃食,早己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就算把这些尸体挖出,也己无法辨认。而洋河岸边射杀的几个孩子,更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只找到了他们串在一起的发辫,那是孩子们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王维勤还收买威胁小姑子李竹叶和李桂香,让她们阻止开棺验尸。她们两个在王维勤的淫威下,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违抗。
知县张石推说尸体面目不清无法辨认,王维勤杀人证据不足,不予立案。李马氏心中虽然愤怒,但她知道王家在抚宁县的势力根深蒂固,也料想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既然在抚宁县讨回公道无望,她毅然地踏上了前往七十里外永平府的路。
王维勤也不闲着。他深知李马氏不会轻易放弃,便让衙役王奇把一些财物混到以前交给县衙的李家财物之中,以此来做实李家通匪的事实。他的大儿子王者瑞更是狡猾至极,托英国人向永平府递交函件,还导演了卢龙和抚宁两县绅士联名上书的闹剧,企图为王维勤洗脱罪名,保释他是个好人,并非杀人之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