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见的这卷上古至宝河图,想要将其成功收取,却远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那卷古朴沧桑的图卷,此刻正静静地悬浮在那个巨大无比、如同大地裂开一道狰狞伤口的火山喷发口中心。下方是如同沸腾血池般剧烈翻滚、冒着气泡的暗红色岩浆旋涡,散发着足以瞬间将钢铁熔化的恐怖高温。炽热的、带着浓烈刺鼻硫磺气息的毒性蒸汽,源源不断地向上蒸腾、弥漫,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扭曲朦胧之中。在这样的绝地核心,普通凡俗之人别说是靠近图卷,恐怕就连在这盆地边缘多停留片刻,都会感到双眼如同针刺般剧痛,呼吸困难,肺部仿佛要被这灼热而污浊的空气彻底烧毁。
更为棘手的是,尽管河图在刚才爆发出神威、瞬间镇杀了堕落成人魔的周通之后,其自身散发出的璀璨金光黯淡了许多,那股如同实质般、镇压天地的浩瀚威压也随之减弱了大半,但是,在萧风和凌薇那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图的周围依旧笼罩着一层无形无质、却又坚韧到了极点、散发着玄奥气息的强大能量场!
这并非寻常的护体罡气或能量屏障,而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高等的…法则力场!这力场之中,清晰地弥漫着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秩序”与“平衡”的法则意味,仿佛是天地初开时定下的根本规则在此地的具现化。它似乎天然地、本能地排斥着一切试图以暴力、或是不符合其“规则”的外来力量的强行介入与干扰。
萧风眉头紧锁,性格中那份属于军人的坚毅和不屈让他不愿轻易放弃。他不信邪地深吸一口气,尝试调动体内经脉中那刚刚才艰难恢复了一丝丝的、如同游丝般的赤炎诀内力。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内力凝聚成线,如同操纵最精密的绣花针般,隔着遥远的距离,朝着悬浮在岩浆中心的河图,无声无息地投射了过去。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温和的方式,试探能否建立一丝联系,或者至少测试一下那法则力场的强度。
然而,结果却令他心头一沉。那缕承载着他意志和力量的炽热赤炎内力,在无声无息地触碰到那无形法则力场边缘的瞬间,便如同雪花落入了滚烫的熔炉,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瞬间就被那看似平静的力场彻底消弭、分解,化为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萧风的心有不甘,眼神一凝,反手“锵”的一声拔出身后那柄陪伴他征战沙场多年、锋锐无匹的惊鸿宝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流淌着森冷的寒光。他将体内仅存的大部分内力毫不犹豫地灌注于剑身之上,惊鸿剑顿时发出一阵兴奋的轻鸣,剑刃上吞吐着凌厉的剑芒!随即,他手腕猛地一抖,运用精妙的投掷技巧,将惊鸿剑化作一道迅疾的银色流光,带着破空之声,首刺那岩浆漩涡中心的河图!他试图凭借这柄神兵利器的锋锐和速度,首接突破那法则力场的阻隔,将那卷图卷从岩浆中心强行挑过来!
惊鸿剑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瞬息即至。但是,就在这柄凝聚了他全部希望的神兵利器即将靠近那无形力场边缘、距离河图本体不过数尺之遥时,异变再次毫无预兆地发生!
惊鸿剑前冲的速度骤然锐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死死攥住!剑身上的凌厉剑芒也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它甚至没能真正触碰到河图分毫,便被一股看似柔和、实则蕴含着浩瀚磅礴、根本不容抗拒的法则力量,如同弹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般,轻轻巧巧地、毫不费力地…弹开了!
惊鸿剑发出一声充满了不甘和委屈的哀鸣,倒旋着飞回,被萧风一把稳稳接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兀自微微震颤不休,传递着一种面对更高层次力量时的无力感。
“不行…” 萧风脸色无比凝重地摇了摇头,看向同样一脸愁容的凌薇,声音低沉,“这件东西…似乎真的拥有自身的灵性,而且是极高的灵性。它…不愿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允许我们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强行靠近?任何外力,在它的法则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凌薇也紧紧蹙起了秀眉,那双黑白分明的异瞳凝望着远处那卷古朴的图卷,内心同样充满了挫败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气海中那枚刚刚稳定下来的、黑白绿三色交织的“混沌道种”,与悬浮在远处的河图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极其微弱、却又真实不虚的神秘联系。这种联系,更像是一种同根同源的亲切感应,一种基于某种古老契约的隐晦呼应,而非修士与法宝之间常见的那种主从控制关系。她也尝试过集中精神,调动灵魂力量,用意念去沟通,去召唤河图,却发现自己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法命令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