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撕裂
“张衡,熊冶,速带一部骑兵,务必给我抗住敌人精骑!”
武长风声若洪钟,振聋发聩的吼声穿透战场喧嚣。
余下骑兵跟随他冲入流寇包围圈。
此刻,军阵乃是整个战场的中流砥柱,绝不能有丝毫败退,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底线!
杀声震天,此起彼伏。
那些几乎毫无装备、形如散沙的饥民流寇,竟将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给劲勇堡骑兵,其后果不言而喻。
面对骑兵如狂风暴雨般的砍杀,他们恰似成熟的麦子,在锋利的镰刀下,齐刷刷地成片倒下。
军阵内。
周长寿作为第一个被劲勇堡招收的军士,正举着盾牌,抵抗流民冲击。
此时有部分持大刀、线枪、大斧的流寇,重重砍在他的盾牌上。
他将身子都缩在盾牌后面,咚咚巨响震的他耳膜生疼。
“龟儿子的...”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突然明白总旗为何总说“盾牌要当婆娘护着”——对面流寇那柄开山斧,愣是把三层牛皮盾劈得露出了柘木芯子。
“不准后退!挺腰!缩卵的都是孬种!”
刀兵队长的嘶吼声不断传来。
因为铠甲数量不足,所有的刀盾兵都没有甲具,队长心中没有多少底气,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那些流寇,只能不停朝队列大喊给自己壮胆。
周长寿只觉手臂仿若被千钧重担压着,酸疼的不行,他很想后退,很想休息。
但还在咬牙坚持,等待前排流寇力竭,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知道,现在不是躺地上休息的时候,会被拥挤的敌人踩爆肚子。
他今天早上喝得肉汤还未消化干净。
这个月的饷银还未发。
“坚持!坚持住!活着能拿饷银,可以娶妻生子!”
周长寿双眼血红,似乎拿饷银在吊着他的命。
但他感觉自己很憋屈。
一直被压着打,站不起身,动不了脚,手酸指疼。
就感觉自己像是木桩,一下一下被钉入大地。
终于,憋屈的劲化为爆发之力,感觉敌人攻击弱下来后。
周长寿掀起身子,连人带盾朝一名流寇撞去,这名措不及防的流寇被三十多斤重的盾牌加上他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连人带盾撞倒在地。、
“啊!”
周长寿嘶吼一声,似在壮胆,长刀越过盾牌,从侧面探出,全力挥舞劈下。
那流寇还未爬起来,脑袋便从中间开了花,红白之物喷溅,喷了周长寿一脸。
他大口喘着粗气。
盯着被自己砍倒的流寇,周长寿身躯颤抖着,第一次击敌,似乎也没……想象中的可怕。
就在此时。
周长寿两侧响起两声惨叫,劲勇堡军阵反击战斗已经爆发。
“呜——————”
军阵之中号角再响,
长矛兵从军阵盾牌缝隙中,急速刺杀而出,猝不及防的前排流寇仓促迎战,两名流寇被长矛刺中躯干,矛头迅速抽走,血雾如喷泉般从创口喷薄而出,两人瞬间委顿在地,生命之火迅速熄灭。
周长寿架着盾牌,敌人的血流过眼眶,整个世界浸入一片血红。
面前惨死的两个流寇,让他瞬间意识到,只要能把敌人弄死,并一定非要耗费巨大力气去砍头。
应该留着劲力,长久作战。
他很想再次抽出长刀砍向敌人。
但两边的队友紧紧贴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他知道,只有这样的队形才能保证每一个安全。
“稳住!不要多想!”队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周长寿想要逞能的冲动被压制下去。
是的,这是集体作战。
他虽然能即开空隙,但也会给敌人机会。
随着长矛兵的凶猛攻势,流寇阵营顿时一片慌乱,纷纷往后退缩。然而,后面挤满了新赶来的流寇,整个战场拥挤不堪,混乱到了极点。
敌方一名凶悍的刀盾手仍在原地抵抗,在长矛突刺之前飞快的将手中盾牌举起,两支长矛凶猛的撞上盾牌,两层牛皮的木盾猛烈抖动,上半部分狠狠的回撞在他肩胛位置,一个矛头击穿了木盾,在背面露出雪亮的锋尖。
持盾的流寇立刻变成集中攻击的目标,他的盾牌被长矛刺穿,劲勇堡那长矛手拼命回拉,将他的盾牌拖得远离身体,无法灵活移动,惊慌之中也没想起要丢弃盾牌逃命。
“从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