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艘湘军战船正缓缓逼近,船头的红衣大炮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殿下,是否先发制人?"张遂谋请示道。
石达开摇摇头:"等他们进入射程再打。传令东门、北门加强戒备,防止声东击西。"
果然,湘军战船在距城墙约一里处突然转向,顺流而下,石达开眉头一皱:"不好,他们要打水门!全军跑步前进,增援水门!"
当石达开率援军赶到水门时,湘军已经发起进攻,十几艘小船载着突击队冲向水门,城墙上箭如雨下,江面上不断有湘军士兵中箭落水。但仍有几艘小船突破火力网,靠近了城墙。
"倒火油!"石达开一声令下,守军将烧沸的火油倾泻而下,江面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数艘湘军小船陷入火海,士兵惨叫着跳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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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平军注意力被水门吸引时,西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炮声。石达开脸色一变:"中计了!张遂谋,你守住水门,我带人去西门!"
西门外的情景令人心惊——湘军主力趁着夜色掩护,已经架起云梯开始登城。数百名湘军悍勇已经爬上城墙,与守军展开白刃战。
石达开拔剑在手,大喝一声:"天父看顾,杀妖!"率先冲入战团。
翼王亲临前线,太平军士气大振,石达开剑法精湛,连斩三名湘军把总,所到之处,太平军士兵无不奋勇争先。
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湘军的攻势终于被击退,城墙上留下数百具尸体。
天色微明时,战斗结束。石达开甲胄上溅满鲜血,右臂被流矢擦伤,却浑然不觉。
他站在城头,望着退去的湘军,沉声道:"这只是开始,曾国藩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临时王府,石达开刚卸下铠甲,张遂谋就匆匆赶来:"殿下,有要事禀报!"
石达开示意亲兵退下,张遂谋凑近低声道:"刚收到密报,天京派了韦昌辉的旧部黄文金带兵五千,已到池州,说是来增援,实则..."
"实则是来监视我,必要时取而代之。"石达开冷笑接话,"天王这是信不过我啊。"
张遂谋突然单膝跪地:"殿下!恕末将直言,如今天王昏聩,宠信佞臣,猜忌功臣。
以殿下之威望才能,何不...何不另立旗帜?末将等誓死相随!"
石达开勃然变色,猛地一拍桌案:"大胆!此话你也敢说?"
张遂谋抬头,眼中含泪:"殿下!东王怎么死的?北王又为何被诛?殿下难道要做下一个吗?我们这些老兄弟,实在不忍看殿下..."
"住口!"石达开厉声喝止,"我石达开生是天国的人,死是天国的鬼!分裂天国之事,休要再提!"
张遂谋还要争辩,石达开已经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其咽喉:"今日之言,我只当没听见。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旧情!"
张遂谋面如死灰,颓然退下。
三日后,湘军再次大举进攻,这次曾国藩亲自督战,调集两万精锐,分三路围攻安庆,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太平军虽奋勇抵抗,但寡不敌众,外城多处被突破。
石达开亲率卫队四处救火,哪里危急就出现在哪里。在城东一处缺口,他带领三百精锐发起反冲锋,竟然将上千湘军逼退。混战中,石达开坐骑被炮火惊扰,将他摔下马背。
眼看数名湘军士兵持矛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张遂谋带人杀到,救下了石达开。
"殿下,城守不住了!趁现在突围吧!"张遂谋满脸血污,急声道。
石达开环顾四周,太平军确实已经难以支撑。他咬牙道:"传令,全军从南门突围,退往江西!"
当夜,石达开率领残部八千余人,趁夜色突围而出,临行前,他最后望了一眼安庆城,这座他经营多年的战略要地,如今已是火光冲天。
撤退途中,部队士气低落。石达开与士兵同吃同住,常常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伤员。一日宿营时,张遂谋再次找到石达开。
"殿下,末将思虑再三,有些话不吐不快。"张遂谋神色凝重,"天王如此对待殿下,殿下为何还要为他卖命?如今天国已非昔日之天国,殿下何不..."
石达开猛地站起,眼中怒火燃烧:"张遂谋!你一而再再而三煽动叛乱,究竟是何居心?"
营帐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将领,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张遂谋豁出去了,大声道:"殿下!您看看这些跟着您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愿意为您战死沙场,但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