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滴血未沾,倒是那柄镶玉的贺岁如意,早被他拆了玉头换作匪首的悬赏银。
咸丰二年,曾国藩丁母忧返乡练勇。某夜巡营至黄金堂旧址,但见断壁间野芋叶上搁着个粗陶碗,碗底结着二十年未洗的茶垢。
亲兵惊呼\"有刺客\",他却捧碗大笑:\"这是梁举人当年给我送俸银用的茶碗!\"
三更时分,驿站马蹄惊破残梦。
梁治达次子梁学钊白衣闯帐,怀中血书透出苗疆硝烟味。
曾国藩就着残烛展信,忽有干枯桂瓣从纸缝飘落,正是道光十四年秋闱前夜,那个蹲在文庙墙根画《禹贡》的青年,鬓角沾过的金桂。
\"告诉令尊,\"曾国藩将血书投入火盆,青烟扭曲成当年共描的九州舆图,\"湘军缺个押粮官。\"
帐外忽起苗笛幽咽,恍若荷叶塘夏夜的纺车声。
梁学钊解下腰间苗刀,刀柄银蝶纹在月光下泛起旧伤痕,那分明是某年上元夜,某个实诚人替狂生挡鞭时,落在粗麻衣上的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