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得赵四连连咳嗽。
庙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尊残破的土地爷石像立在正中央,香炉里积满了灰,墙角堆着些枯枝败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洒下,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平添了几分幽冷。
“啧,这地方还真够味儿。”
李剑仁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地上的枯枝,找了块还算平整的地面坐下。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林凡扬了扬下巴:“林县令,过来坐!这庙虽破,风味独特,哈哈!”
林凡笑了笑,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在一块石板上坐下。
赵四麻利地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分给大家——几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和一些腌制的咸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众人围坐一圈,借着月光和庙外点起的一小堆篝火,开始啃起干粮。
“赵四,这饼硬得能砸人了。”
王二咬了一口,龇牙咧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
“爱吃不吃!”
赵四瞪了他一眼,自己却也咬得满脸痛苦,惹得李灵儿掩嘴轻笑。
她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一小包干果,分给众人,柔声道:“凑合吃吧,明天进村,兴许能弄点热乎的。”
林凡接过几颗干枣,嚼着酸甜的果肉,目光却落在跳跃的火光上。
火苗映得他的脸明暗不定,眼中藏着几分沉思。
他在想王家庄的百姓,想着那些可能连干粮都吃不上的孩子。
他的学堂计划,如今还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每迈出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离那个目标近了一点。
“林县令,想啥呢?愁眉苦脸的。”
李剑仁又灌了一口酒,递过酒壶,脸上带着几分揶揄,“来一口?解解闷!”
林凡回过神,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我在想,这王家庄的孩子们,怕是连这硬饼都吃不上几块。我这县令,当得有点窝囊。”
此话一出,气氛微微一滞。
王二和赵四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啃饼,似是有些触动。
李灵儿停下剥干果的手,抬眼看向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
她轻声道:“林县令,你有这份心,已经比许多官员强了,马头县的百姓,能有你这样的父母官,是他们的福气。”
“灵儿姑娘过奖了。”
林凡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心,“我就是觉得,时间太慢,银子太少,想做的事太多。”
“哈哈,林县令,你这性子,倒跟我有点像!”
李剑仁拍了拍大腿,酒壶在手中晃了晃,火光映得他脸上多了几分豪迈,“想做就去做!管他什么银子不银子,路子总能想出来!就像我和我妹,行走江湖,缺银子的时候多了去了,还不是照样过得快活?”
“剑仁兄说得轻巧。”
林凡摇头,语气里却多了几分轻松,“你那是仗着武艺高强,我这文弱书生,可没你那本事。”
“嘿,谁说你没本事?”
李剑仁瞪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你那肥皂、水车,哪样不是真本事?要我说,你这脑子,比我这把剑还厉害!”
“就是!”
王二咽下嘴里的饼,激动地插话,“大人,你没见县城里那些百姓,现在提起肥皂都眼放光!还有那水车,村里人说,地里收成都能多两成!”
赵四也跟着点头,憨憨地笑:“大人,你是不知道,县衙门口那条街,现在干净得都能躺下睡觉了!”
林凡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行了行了,别捧我了。吃饱喝足,赶紧歇着,明天还得进村干活。”
众人哈哈一笑,气氛重新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