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放轻了动作,却仍逃不过陈狼敏锐的耳朵。
他瞳孔一缩,手按刀柄,低喝道:“谁?!”
手下们纷纷抽出腰间的短刀,围成半圈,警惕地盯着庙门。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缓缓推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黑衣,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步伐轻盈,宛如幽灵,手中提着一只沉甸甸的布袋,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陈狼头目,深夜造访,不必如此紧张。”
黑衣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戏谑,缓缓摘下斗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陈狼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来人,沉声道:“你是谁?半夜闯我青狼帮的地盘,不怕刀没长眼?”
黑衣人轻笑一声,将布袋随手扔到地上,袋口散开,露出满满一袋银锭,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手下们瞪大了眼,喉头滚动,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这是五千两银子,权当见面礼。”
黑衣人慢条斯理道,“我家主人听闻青狼帮在马头县颇有势力,特意派我来谈一笔买卖。”
陈狼目光在银子上停留片刻,眉头微皱,谨慎道:“买卖?说来听听。你家主人是谁?京北来的?还是本地的大户?”
黑衣人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陈头目不必试探,我家主人的身份,你无需知道。只需明白一点——京北有人看不惯马头县的崛起,尤其是那林凡,火龙烧卖得越火,踩痛的脚越多。我家主人愿助青狼帮一臂之力,条件是,毁了火龙烧的口碑。若能让林凡失势……”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事成之后,再奉上十万两,外加京北一条商路,归青狼帮独享。”
“嘶!”
手下们倒吸一口凉气,十万两?
京北的商路?
这是天上掉馅饼啊!
陈狼却没有立刻动心,他眯起眼睛,盯着黑衣人,沉声道:“空口白牙,谁知道你是不是诈我?林凡那小子滑得跟泥鳅似的,背后还有京北的赵世、梁文龙撑腰,动他可没那么容易。你家主人到底是谁?不说清楚,这银子我不敢收!”
黑衣人冷笑一声,缓缓踱步到神像前,背对陈狼,语气森然:“陈头目,疑心病太重,可活不长。我家主人是谁,你无需多问,只需知道,他一句话,能让马头县的酒厂开不了工,也能让青狼帮在京北翻身做主人。至于林凡……哼,一个七品小官,仗着点小聪明蹦跶,迟早摔得粉身碎骨!你若不敢接这买卖,我大可去找别人,马头县的泼皮无赖,可不止你青狼帮一家。”
陈狼被这话激得脸色一变,手指紧握刀柄,眼中闪过杀意,但最终还是压下怒火,沉声道:“好!这买卖我接了!五千两我先收下,火龙烧的事,我青狼帮自有办法。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三个月内,我让林凡的酒厂变成一堆废墟!”
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将斗篷重新戴上,声音低沉:“痛快!陈头目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银子留下,三个月后,我再来验收成果。若有进展,自有重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狼身后的手下,意味深长道,“不过,青狼帮内部,可得管严些。听说有些兄弟被林凡的就业中心哄了去,改行干正活了?啧啧,墙脚被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话音未落,黑衣人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庙外的夜色中,留下破庙内一片死寂。
陈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转身,瞪着手下,厉声道:“他说得没错!咱们青狼帮,什么时候轮到林凡来挖人?!老四,你来说,最近帮里谁跟就业中心走得近?”
被点名的老四是个矮胖汉子,额头冷汗直冒,结巴道:“狼……狼爷,最近是有几个外围的小子,听说酒厂工钱高,偷偷去登记了……还有个叫二狗的,上个月还跟咱们一起押私酒,这月就跑去给林凡扛木头了!说……说是工钱日结,干一天吃三天……”
“混账!”
陈狼怒吼一声,一脚踹翻身旁的破桌,木屑四溅,“二狗?好大的胆子!敢背叛青狼帮?!老四,你带人,今晚就去把二狗抓回来!当着帮里兄弟的面,卸他一条腿!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青狼帮的下场!”
老四吓得连连点头,忙不迭应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他招呼几个手下,慌慌张张冲出破庙,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