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族还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真的希望我们都死了,不要再这么活着,可是他死不了,他死不了。”是诅咒吗?恨不得诅咒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言言妁尔心里想着:不是因为想活着,而是因为想死也死不了。所以,如此活着不过是这对母子的相互折磨。
“如果我能让他安安静静地死去呢?”言言妁尔轻声问。
“好啊,安安静静地死去……”夏生轻声一遍一遍重复着,逐渐全身颤抖,声音渐渐拔高:“为什么死,鹿生的命不是他自己的,又为什么要我们死,应该让其他人死,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夏生突然如同疯了一样,就像那晚,夏生会突然进入某种精神状态,流泪的脸,颤抖的唇,瑟缩的肩,一旁的鹿生习以为常毫无知觉,刚刚经历了一次失控,他只想依偎在夏生的怀里找一丝慰藉。可是夏生逐渐癫狂,她挥开了鹿生,他打到了鹿生,他们两个人却都浑然不知继续靠近再被推开。
鹿生的命啊,他是另一条命换来的,她怎么忘了呢。
言言妁尔笑了,笑的凝眉,笑的苍凉,笑得眼泪止不住地流,苍天那,这是何等的悲剧。脚步虚浮,就着夏生的歇斯底里地喊叫,她站在破庙的院子,抬头迎上阳光,希望能暖她几分。
“我来时还在想,他们是不是可以长痛不如短痛,人与动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人族能残害动物为什么妖族不能残害人。可是我又做不到了,为什么妖也好、半妖也好、神仙也好,都披着人的模样再置他们于死地,毫不留情地杀了;如果是人偷了神仙的模样又为什么给他们动物无法比拟的智慧。真可笑啊,我竟然会有那样的想法,以为只要他们都死了事情就结束了。”
破落的院子,杂草丛生,在日光下冷清安宁。院子中间的女子笑着流泪,身侧的两名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