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的微酸在舌尖停留,沈凌霄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光线幽暗的吧台后方,掠过那些低声交谈或独自沉思的身影。′1+4?k,a^n?s?h*u/._c!o~m?酒吧的蓝调慵懒依旧,空气里浮动着暧昧不明的因子。阿杰和阿明正兴奋地低声讨论着斜对角卡座里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沈凌霄对此置若罔闻。
然而,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投向最深处、靠近后门出口那个被巨大绿植和阴影半掩的角落卡座时,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那里坐着一个女人。
她独自一人。侧对着吧台的方向,身影几乎融在昏暗的光线里。但吧台顶灯投下的一缕微光,恰好勾勒出她优越的侧脸线条——冷玉般的肌肤,挺首而带着一丝孤傲的鼻梁,紧抿的、形状优美的唇瓣。
最让沈凌霄心脏骤停一瞬的,是那在微弱光线下也清晰可见的、左眼角下那颗颜色极淡的泪痣。像一滴凝固的、永不坠落的星子,点在那样一张冰雪雕琢的脸上。
是她。
便利店外,那个在雨中静立、清冷疏离得如同黑色鸢尾的女人。
记忆瞬间回笼。湿冷的空气,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她接过纸巾时冰凉的指尖,那句毫无波澜的“多谢”,以及她撑开黑伞、决然融入夜色的背影。
此刻,她不再是便利店屋檐下避雨的过客。她换下了那身被打湿的黑色风衣,穿着一件剪裁同样利落的深V领丝绒长裙,颜色是近乎夜空的墨蓝。微卷的黑色长发松散地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颈侧,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那双眼眸,在酒吧迷离的光线下,不再仅仅是深潭般的冰冷,反而折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月光洒在寒冰上的幽邃光泽,神秘、迷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k!a~n`s\h`u+g,u?a?n′._c!o?m¨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指尖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杯壁,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微微晃动。那份遗世独立的清冷感和禁欲气息,在酒吧这种地方,反而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不自量力的飞蛾。
沈凌霄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不过两秒,就看到一个穿着花哨衬衫、梳着油头、明显带着醉意的男人,端着酒杯,脚步虚浮地晃到了她的卡座旁。
“靓女,一个人啊?”男人操着蹩脚的港普,身体前倾,几乎要贴上桌子,眼神带着赤裸裸的垂涎,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和胸前扫视,“介不介意我坐下?请你喝一杯?聊聊天?”
郁清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面前只是一团空气。她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得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对身旁的聒噪充耳不闻。
她的无视显然激怒了醉汉。他非但没走,反而得寸进尺,一屁股就要坐到郁清棠对面的沙发上:“别这么冷嘛美女!交个朋友而己!看你气质这么好,肯定……”
“滚开。” 两个字。声音不大,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锥一样刺破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和威压。郁清棠终于抬眼看向他,那双月华般迷人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此刻只有纯粹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看蝼蚁般的厌烦。
醉汉被这眼神看得一滞,随即恼羞成怒:“我丢!给脸不要脸是吧?装什么清高?在这种地方……”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抓郁清棠放在桌上的手腕。·9¢5~k¢a\n′s^h-u^.\c!o`m′
就在那油腻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郁清棠冰凉的肌肤前一刻——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卡座旁,带着一股清冽的、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沈凌霄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身体仿佛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郁清棠和那个醉汉之间,将郁清棠完全护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
他没有看那个醉汉,而是微微俯身,对着郁清棠,用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熟稔语气的国语说道:“等很久了?抱歉,刚处理点事情。”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旁边的醉汉听清,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真是约好在此的熟人。
说话间,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却不是去碰郁清棠,而是轻轻搭在了她面前的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郁清棠脸上,深邃、平静,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是否需要介入?
郁清棠微微抬眸,那双如同月下寒潭的眼眸,终于清晰地映入了沈凌霄的身影。依旧是那身禁欲冷感的黑色丝质衬衫,金丝眼镜,挺拔的身姿在昏暗光线下更具压迫感。她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