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习惯上会不会有些不方便？毕竟男女有别……”

郁清棠端起汤碗，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没什么不方便。他住客卧，我住主卧。公共区域保持整洁就好。” 她抬眼，目光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审视，看向姜瓷。

客卧。主卧。互不打扰。碰面时间不多。

这些关键词，像一颗颗小石子投入姜瓷的心湖。听起来……真的只是非常纯粹的、界限分明的合租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像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收容”？

这个认知，让姜瓷心里那点因为剥虾而升起的酸涩感，稍稍冲淡了一些，甚至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希望？难道沈凌霄和郁清棠，真的只是房东与租客？

姜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沈凌霄，想从他脸上寻找答案。

沈凌霄正埋头啃着一块排骨，似乎对刚才的对话并不在意，听到郁清棠说的话。他还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嗯，郁督察人很好，规矩也少，住着挺舒服的。” 语气自然，带着一种租客对房东的满意评价。

这态度，更印证了姜瓷的猜测——他们之间，似乎真的没有那种恋人间的暧昧和张力。

这顿饭的后半程，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姜瓷食不知味，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沈凌霄专注地吃着饭，偶尔和郁清棠交流一下哪个菜的味道（“郁督察，这土豆丝是不是醋放少了点？” “下次多放。”）。郁清棠依旧话少，但回应简洁。

终于，晚餐结束。姜瓷起身告辞，并再次指了指玄关柜上那个精致的礼盒：“凌霄，这是京市一些点心，你以前喜欢的……尝尝看。”

沈凌霄看了一眼礼盒，点点头：“哦，好，谢了。” 语气听起来客气而疏离。

郁清棠也看了一眼那礼盒，没说话。

姜瓷走向门口，沈凌霄象征性地送到玄关。

“那个……凌霄，”姜瓷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沈凌霄的眼睛，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恳求，“我们……加个微信吧……”

沈凌霄看着姜瓷眼中那破碎的希望和卑微的祈求，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怜悯，有疲惫，有心痛…最终他掏出了手机。

随后，他拉开了门。

门外的冷风灌了进来。姜瓷最后看了一眼沈凌霄身后，那个温暖、整洁、飘散着食物余香、却与她无关的空间，以及站在客厅光影交界处、表情平静无波的郁清棠。

她终于死心。或者说，她终于明白，即使郁清棠和沈凌霄现在只是“合租”，即使他们之间没有明确的恋爱关系，但沈凌霄的心，还会在接受她吗？

她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苦涩的笑容：“……好。再见，凌霄。” 然后，她转身，走进了电梯，没有再回头。

厚重的入户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沈凌霄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长长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那盒被遗忘在玄关柜上的江州特产，像一个沉默的句号。

郁清棠走到他身边，目光也落在那盒点心上，声音平淡地问：

“她带来的东西……怎么处理？”

沈凌霄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放冰箱吧。或者……你想尝尝？”

郁清棠没说话，只是弯腰，平静地提起了那个精致的礼盒，走向厨房。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普通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