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那句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姜瓷耳边炸响!她看着郁清棠如同守护领地的冰原狼般站在客卧门口,那双清冷的眼眸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一股巨大的屈辱和寒意瞬间席卷了姜瓷全身。μ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她下意识地收回了即将触碰到沈凌霄额头的手,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上,沈凌霄逐渐烧得昏昏沉沉,对门口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所觉。
姜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在郁清棠眼里如同入侵者,但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必须说点什么。不是为了挽回(她知道那不可能),而是……为了给自己,给这段彻底失败的感情,一个迟来的交代。
“郁督查,”姜瓷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迎向郁清棠冰冷的目光,“能……借一步说话吗?我想和你聊聊。就在客厅,不会很久。” 她的目光扫过床上痛苦的沈凌霄,“他需要休息。”
郁清棠的眉头蹙得更紧,眼神里的冰寒没有丝毫融化。她审视着姜瓷,似乎在判断她的意图。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郁清棠终于微微侧身,示意姜瓷去客厅。她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眉头紧锁、呼吸沉重的沈凌霄,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然后才转身,率先走向空旷的客厅。!t.i.a-n¢x+i*b`o¢o/k~.^c¢o′m.
姜瓷轻轻带上客卧的门,隔绝了沈凌霄微弱的呻吟。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港城的灯火璀璨依旧,却照不进这片冰冷的空间,也驱不散两个女人之间凝固的寒意。
郁清棠背对着姜瓷,站在落地窗前,身影挺拔而孤绝,像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让座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等待着。
姜瓷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郁清棠拒人千里的背影,心头的苦涩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所有的勇气,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飘渺:
“郁督查,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大概是个自私、凉薄、忘恩负义的女人。我伤害了凌霄,辜负了他的真心,现在又像个疯子一样纠缠不休……”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自嘲和疲惫。
郁清棠的背影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姜瓷并不期待她的回应,她只是需要倾诉,需要让眼前这个占据了沈凌霄现在生活的女人明白一些事情。
“你不像我。”姜瓷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你大概……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母疼爱,生活优渥,可以让你自由地选择做警察,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冷静、理智地去处理感情……”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和痛苦:
“你知道我从小在什么地方长大吗?西部一个偏远山沟里。?x-q^k-s¨w?.\c^o′m′穷,是真穷。穷到……我父亲为了几千块的彩礼钱,就能把我的姐姐,卖给邻村一个死了老婆的老光棍!”
郁清棠的背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
“我姐姐……她不想嫁,她哭,她求,她跪在地上磕头……”姜瓷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可有什么用?她还是被拖走了。不到一年……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最后西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悲痛。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在那个地方,女人就是可以随意买卖、生儿育女的工具!没有尊严,没有选择,命贱!” 姜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我害怕!我怕得要死!我怕我有一天也会被拖走,像姐姐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肮脏的土炕上!”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身体微微发抖:
“所以我拼命!我发疯一样读书!因为那是唯一能爬出那个地狱的路!我白天上课,晚上做家教,也发过传单…只要能赚到钱交学费,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没有童年,没有朋友,只有活下去!爬出去!这个念头支撑着我!”
姜瓷抬手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锐利而空洞:
“进了娱乐圈,你以为就光鲜了?那是个比我们村子更赤裸裸的名利场!美貌是原罪,是筹码!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用尽所有心力往上爬,因为只有站在足够高的地方,才能摆脱被人摆布的命运!我习惯了算计,习惯了把真心藏得最深,因为那是保护自己的唯一盔甲!”
她看向郁清棠依旧冰冷的背影,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