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带着雨后特有的清冽,透过窗帘缝隙挤进郁清棠简洁的客厅。/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沈凌霄在一阵口干舌燥中醒来,高烧带来的混沌感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大病初愈的疲惫和一种沉重的清醒。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伏在床边小几上、似乎刚刚睡着的姜瓷。
她侧着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承载着难以卸下的重担。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发丝有些凌乱。这一幕,熟悉又遥远,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了沈凌霄的心一下,泛起一阵酸涩的涟漪。过去的西年里,他曾无数次在训练受伤或疲惫不堪时,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她在身边。
几乎是同时,卧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郁清棠站在那里,己经换好了熨帖的警司衬衫和长裤,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那颗冷淡的泪痣。她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和一个药盒,目光平静地扫过床上的沈凌霄,然后落在他睁开的眼睛上,没有任何惊讶。
“醒了?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不高,带着公事公办的清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沈凌霄撑着坐起身,喉咙干涩:“好多了,谢谢郁督察。”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姜瓷的方向。
郁清棠走进来,将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退烧了就好。这是药,饭后半小时吃。厨房有白粥,温着。”她的视线这才转向被惊醒、有些无措地抬起头来的姜瓷,微微颔首,“姜小姐也辛苦了。”
姜瓷连忙站起身,掩饰性地拢了拢头发,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没…没什么。他退烧了就好。”她看向沈凌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担忧、愧疚、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y^o?u!s,h/u/l\o^u`./c~o\m/“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盛粥?”
沈凌霄看着姜瓷眼底的青黑和强打的精神,那句习惯性的“不用麻烦”卡在喉咙里。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郁清棠捕捉到沈凌霄那瞬间的停顿和点头,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你们聊。警局有紧急会议,我必须过去。”她转身,步履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沈凌霄,好好休息。有任何问题,打我电话。”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那个冷静自持的身影,也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属于“外人”的气息。空间里只剩下沈凌霄和姜瓷,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姜瓷几乎是逃也似的去了厨房。(因为昨夜的谈话)她小心地盛粥,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郁清棠昨夜那些尖锐的话语还在她脑海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烙印。她能给沈凌霄什么?她真的能改变吗?这些问题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
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端到沈凌霄面前,又手忙脚乱地去倒水给他吃药。沈凌霄默默地接过粥碗,勺子搅动着粘稠的米粒,却没有立刻吃。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那个小小的药盒上,那是郁清棠刚才放下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一丝冷冽气息。
“昨晚…”沈凌霄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你和郁督察…聊了什么?”
姜瓷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我…我跟她说了我家里的事…还有…以前我们…”她艰难地措辞,不敢看沈凌霄的眼睛,“她说得对,凌霄。我过去…太混蛋了。只顾着自己往前冲,把你…把你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存在。¨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沈凌霄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粥。姜瓷的坦白和此刻的脆弱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但那份真实背后,是长达西年的漠视和伤害累积成的巨大鸿沟。郁清棠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照出了这鸿沟的深度和他再次跨越可能面临的风险。
“她说…我伤你很深。”姜瓷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说…你需要的是持续的安全感,而我…给不了。”
沈凌霄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郁清棠看得太透了。他需要的,从来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浪漫,而是在他疲惫时能依靠的肩膀,在他失落时能倾诉的耳朵,在他需要时,她能在那里。而不是永远排在工作、公关、甚至那些莫须有的“CP”之后。
“凌霄,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苍白…”姜瓷鼓起勇气,走到床边坐下,离他很近,却又不敢触碰他,“但我真的…想试试。试着去懂你,去感受你的情绪,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改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