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你永远都在拒绝！永远都在生气！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他一股脑儿地倒出积压多年的委屈，胸膛微微起伏。那些被拒绝的礼物，那些被泼的冷水，曾经让他无比困惑和沮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懂她，是不是自己挑选的东西真的很差劲。

姜瓷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连珠炮般的质问给震懵了。她抬起头，看着沈凌霄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的眼眶和眼底那份真切的委屈，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些被她遗忘在忙碌和“为他好”的念头下的场景，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不被理解”的受伤，看着他因为自己当年的拒绝而积累的委屈，一股巨大的酸涩和迟来的心疼涌上心头，瞬间压过了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醋意。

“我…我…”姜瓷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哽。她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病号服的衣角，脸颊泛起一层羞愧的红晕，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那时候…不是嫌你买的东西不好…也不是不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句埋藏在心底多年、从未说出口的、带着少女般羞涩和憧憬的话说了出来：

“…我是想让你攒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攒钱…以后…娶我啊…”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了沈凌霄的心上。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沈凌霄所有的怒火、委屈、质问，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刚才质问的姿态，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姜瓷低垂的、泛红的头顶，瞳孔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微微放大。

攒钱…娶她？

这西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迷雾！那些被他误解为“嫌弃”和“拒绝”的行为背后，竟然藏着这样一份笨拙又滚烫的心意？！她拒绝那些昂贵的礼物，不是因为不喜欢，不是因为他眼光差，而是…在默默地为他们的未来打算？在替他省钱。

“你…”沈凌霄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向前一步，似乎想抓住她问个清楚，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脚步却钉在原地，只是死死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姜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份深埋心底的少女心思被赤裸裸地摊开，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她猛地低下头，慌乱地转动轮椅，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去下洗手间！”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操控着轮椅，手忙脚乱地冲进了病房内的独立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病房里，只剩下沈凌霄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空气里还残留着她刚才那句话带来的巨大冲击波，以及…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缓缓低下头。

攒钱…娶她…

原来…她早就想过要嫁给他？

在那些他因为被拒绝礼物而沮丧、因为她的忙碌而患得患失、甚至闹着要分手的日子里…她心里想的，竟然是…和他有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