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守乃上上之策,开门百害而无一利!”
“京城百万百姓,将遭兵祸!届时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我大玥国都,将成一片焦土!”
周淳也是脸色剧变,躬身抱拳,沉声道:
“陛下,王提督所言甚是!叛军一旦入城,与民居混杂,我军投鼠忌器,再想将其歼灭,难如登天!”
“皇城安危,亦将岌岌可危!”
将战场放在城外,哪怕打得天崩地裂,也只是军人的事。
可一旦将三万虎狼之师放入城内……
那后果,没人敢想。
那是对京城百姓的巨大灾难,也是对大玥国运的沉重打击。
看着三人惊惶失措的模样,何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不是嘲讽,而是对他们思维局限的洞悉。
“谁说,城内会是战场?”
他的手指,从地图上的紫禁城,缓缓滑向了连接着城门与皇宫的几条主干道。
那修长的食指,在烛火下拖出一道森然的阴影,仿佛死神镰刀的轨迹。
“这里,还有这里……”
他的指尖,在“朱雀大街”、“玄武长街”这几个字上,重重一点。
“这里不是战场。”
“这里是坟场。”
坟场?
三人心头一寒,不解地看向皇帝。
这个年轻的君王,究竟在想什么?
何岁不再卖关子。
他缓缓站起身,俯瞰着整张地图,如同俯瞰着即将上演的杀戮舞台。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名为“绝对掌控”的,令人心悸的光芒。
“王忠。”
“臣在!”王忠一个激灵,连忙应道,身体绷得笔直。+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三日之后,卯时三刻,叛军兵临城下。”
何岁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朕要你,放弃所有外城墙的防御。”
“什么?!”王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命令!
“打开玄武门,摆出兵力不济、仓皇抵抗的假象。”
“象征性地抵抗半个时辰后,全线溃败,将叛军……给朕放进来。”
何岁的命令,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如同铁锤般,敲击在三人的心头。
“这……这是诱敌深入?”王忠毕竟是宿将,立刻反应了过来,但眉头皱得更深了。
“可陛下,巷战凶险,短兵相接,我军虽占地利,但兵力悬殊,伤亡恐怕……”
“谁说要跟他们短兵相接了?”
何岁轻笑一声,目光转向秦天。
“秦天,你那三百天策卫,朕听说都是些飞檐走壁的好手?”
秦天心中一动,立刻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兴奋:
“回陛下,天策卫人人皆可负重三十斤,攀上三丈高墙!”
“很好。”
何岁的手指,在朱雀大街两侧密密麻麻的商铺、酒楼、民居之上,划出一条死亡通道。
“朕要你,将天策卫和金吾卫中最精锐的弓弩手,共计两千人,提前埋伏在从玄武门到承天门沿途所有的屋顶和高楼之上!”
“周淳,你持朕虎符节钺,率玄镜司与金吾卫主力,五千人,封死所有与朱雀大街相连的巷口!”
“朕要让这条街,变成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死胡同!”
一个立体式的伏击圈雏形,瞬间在众人脑海中成型!
这个计划,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
王忠还是面带忧色:
“陛下,叛军骑兵冲锋起来,势不可挡。即便我军弓弩犀利,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阻其兵锋。一旦让他们冲过朱雀大街,逼近宫城……”
他心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毕竟三万骑兵的冲击力,足以毁灭一切。
“所以,朕还为他们准备了别的东西。”
何岁眼中闪过一丝森然的笑意。
那笑容,让三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朕已密令工部,连夜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下,挖出数十条沟壑,灌满火油!”
“在街道两侧,布下上百条涂了桐油,坚韧无比的绊马索!”
火油!
绊马索!
听到这四个字,秦天这个现代兵王的眼睛,骤然亮了!
他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整个战术意图!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