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阵脚已乱的敌人逼退。
舒嫣没有停。
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停。
肾上腺素在她血管里燃烧。
她猛打方向盘,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再次冲向人群,不是为了撞击,而是为了驱赶,为了分割,为了创造空间。
她发现自己胡乱转动方向盘,反而让那些人更加难以预测她的动向。
喇叭被她按得长鸣,不再是哀求,而是愤怒的咆哮。
一个凶徒被彻底激怒,他放弃了与林岩的缠斗,转身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杆,狠狠砸向宾利的车头。
哐当!巨大的金属撞击声震得车身一抖。
舒嫣瑟缩一下,吓得闭了闭眼,但脚下却丝毫未松,反而因为惊吓,油门踩得更深了些,方向盘也下意识地一转。
那凶徒本以为能吓退她,没想到车子反而加速向他撞来,他若不急退,便要被挤压在旁边的水泥立柱上。
他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开,手中的棒球杆也掉在了地上。
“老大,条子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喊,语气惶急,手指着车库入口的方向。
远处,隐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警笛声如同命令。
剩余的打手们,口罩后的面容阴沉,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的围攻,被一个女人的疯狂举动和即将抵达的警察彻底搅乱。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撤!快撤!”头目模样的人嘶吼。
他们迅速脱离战斗,如潮水般退入停车场深处的阴影,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几个伤者被同伴拖拽着,包括那个被车擦伤的倒霉蛋,也被人架走了,临走前还怨毒地瞪了宾利车一眼。
片刻之间,b3停车场重归寂静,只剩下林泽琛几人粗重的喘息,和舒嫣车内那因为脚还未松开而持续的、略带歇斯底里的喇叭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警笛。
林泽琛靠着一根冰冷的水泥柱,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
他抹了把脸,血污与汗渍糊了一手。
受伤的胳膊无力地垂着。
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他望向那辆仍在发出噪音的车,望向驾驶座上那个几乎看不清身影的舒嫣。
引擎仍在低吼,喇叭仍在尖叫。
他扶了一把柱子,忍着手臂的剧痛,大步走向驾驶座。
林泽琛一把拉开车门。
舒嫣僵直地坐在那里,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手还按在喇叭上。
她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前方,泪水混合着汗水,布满脸颊。
她抖得厉害,仿佛整辆车都在随她战栗。
“舒嫣。”他开口,声音粗嘎,却不带她预想中的怒火。
她没有反应,没有看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喇叭声在她手下神经质的抽搐中,终于断断续续地停止了。
浓重的寂静压了下来,只剩下她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没事了。”林泽琛探身,未受伤的手轻轻覆上她紧抓方向盘的手。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亦或是她的手太过冰冷。“结束了。我们安全了。”
他的声音,他的碰触,像一根浮木。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崩塌。
哇——”压抑许久的哭声猛地冲破喉咙,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他抱了抱她,然后解开她的安全带。“乖,出来。让我看看。”
她只能摇头,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看着我,舒嫣。”他的语气重了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缓缓转过头。
他的脸很近,带着伤痕,沾着血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看着她。
“你刚才……很了不起。”他低声说,然后,眼中掠过另一种情绪。
“也鲁莽得吓人。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听见没有?”
她呆呆地点头,新的泪水涌出。
一个保镖出现在林泽琛身后,“琛哥,警察到了。我们去楼上,处理您的手臂。”
他瞥了舒嫣一眼,一向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敬畏。
林泽琛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舒嫣。
“你受伤没有?”他问。
拇指温柔地揩去她颊边的一滴泪。